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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霆就在我的隔壁,不知道他是否已經睡著了?我把空調關了,儘可能地不出聲音。所有的臥室都是木地板,冬天都不用穿鞋子,會很暖和。我悄悄開啟房間的門,光著腳來到走廊上。霆的房間門關得緊緊的,從地下的門縫裡射出微弱的光,裡好像開著那種一瓦的節能小夜燈。我悄悄走過去,想旋開門上的鎖,但是裡面反鎖了,雖然聲音再小不過了,還是給霆聽到了:“誰?”霆的聲音壓得很低。顯然霆和我一樣,根本睡不著。我也儘量壓低聲音:“我。”然後就聽到霆從床上下來,光腳在木地板上輕輕的走過來。門開了,屋子裡果然亮著那種小夜燈。但我逆光,看不到霆的表情,而霆卻可以把我看得清清楚楚。霆一下子抱住我,順手把門關上了。霆把我擠在牆上,低著頭用腦門和我的腦門頂在一起。我以為霆要說什麼,可霆卻一句話也沒有。半天了,我才問:“沒睡?”霆把兩臂向外與地平線呈四十五度仰角伸展,撐在牆上。因為霆的個子太高了,所以我就象是被關在防盜網裡一樣,別有一種安全感,或者說被征服的、安詳的歸屬感。霆輕輕吻著我的額頭:“你不也沒睡嗎?”我伸手摸著霆瘦瘦的肩膀:“不知道,沒有你,有點兒不太習慣了。”霆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我也是。”然後有是沉默。過了足足三分鐘,我才問他:“想和你聊聊。”霆好像也在出神,被我提醒了:“哦,我也是。”這樣,我們才在他只有九十公分寬的床上躺下,和蓋著那條不大的毛巾被。

把頭靠在霆的肩膀上,是我經常做的一個動作。可這一晚同樣的動作,卻給我好大的震動。我明白,霆作為我精神上的支柱和可以依靠的愛人,在平淡中所發揮的作用我是無法體會的。現在,這種潛移默化的安慰和依靠間斷了,或者存在危機了,我才注意到。霆再熟悉不過的體味聞起來也是別樣的香甜。剛才還滿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現在卻成了一片空白。霆把一條胳膊伸展,讓我枕在上面,然後把我緊緊摟住,用他的臉龐和下巴摩擦著我的額頭和眼窩:“你小名叫阿毛?”我很意外霆會提這樣一個問題:“對呀,怎麼了?”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又問了我另外一個問題:“什麼時候回北京?我們還能在一起嗎?”我翻過身來,用肘撐著上身,看著黯淡的燈光下霆清秀的剪影:“為什麼不能在一起?你在胡思亂想什麼?”霆淡淡的笑了笑:“沒什麼,只是有些擔心。”“擔心?”我追問了一句。霆看看我:“要知道,如果把我做money

boy的經歷告訴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人家都會丟下一句‘你真髒’就走開的。這是不容辯解的事實。你怎麼跟你媽媽說我的過去呢?你想過嗎?”

我搖搖頭:“我沒想過,也不想去想。是我選擇你,不是別人。我選擇你有我的理由,不需要別人舉手表決。所以我也不需要去說服誰。”霆望著天花板:“也許你的一意孤行會傷害到很多人,只是為了我,值得嗎?和你在一起就夠了,我沒要求什麼。”我點點頭:“我知道你沒要求什麼,正是因為你沒要求什麼,我才明白我沒有選錯你!”霆笑了笑,笑得很淡,也很曖昧:“有的時候我真想不明白,我怎麼會是這樣一個人?是老天爺和我開玩笑嗎?我為什麼總是這麼倒黴?怎麼什麼都讓我趕上了,你說?太巧和了吧?真應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我摸著霆的臉龐和五官:“霆,你不該這樣,這樣會很辛苦。”霆問:“我哪樣了?”我趴在霆的胸口上,聽著霆心臟嗵嗵地跳著:“你情感太細膩了,生活得太投入了!你知道嗎?作為藝術家和文學家,他們的生命或者特別長、或者特別短。你知道為什麼?”霆沒說話,靜靜地等我的下文。我就繼續說:“因為他們兩種不同的命運結果,源自於他們不同的生活態度。一種人,是用自己的靈魂去感觸一切,他們的情感、靈魂不斷與外界值得他們感觸和激動的事物碰撞。可以說每一次藝術創作和藝術體驗,對於他們來講,都是一次對他們敏感的情感最為痛苦的折磨。一切生活的沉澱、歷史的遺蹟和新鮮的東西都會成為目標,都會刺傷他們細膩的思想和嗅覺。這會使他們在有目的或者無目的的生活大傷元氣,會使他們的生命感受更為絢爛和精彩的每一個瞬間。結果呢?雖然曾經絢爛靚麗,卻短暫而可惜,猶如曇花。而另一種人,他們抱持了固定的心態模式和基礎信念,所以在他們看來,一切都是值得欣賞的。但僅僅是值得欣賞而已。前一種人的眼裡,一切都是有心情和生命的,而後一種人的眼裡,一切都是自己心目中虛幻不可得的倒影,雖然也曾真實和感動,但對他們所信奉的更為崇高和至聖的真理卻從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