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在船頭深深一揖,道:“阿星,你快救她起來,你說什麼我都依你。”
阮星竹道:“當真什麼都依我?”
段正淳急道:“是啊。唉,這小姑娘還不浮起來,別真要送了她性命……”
阮星竹道:“我叫你永遠住在這兒,你也依我麼?”
段正淳臉現尷尬之色,道:“這個……這個……”
阮星竹道:“你就是說了不算數,只嘴頭上甜甜的騙騙我,叫我心裡歡喜片刻,也是好的。你就連這個也不肯。”說到了這裡,眼眶便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宋逸晨微微一笑,這簡直就是在看電視苦情劇啊,以前他陪老媽沒少看!
段正淳嘆了口氣,將小船劃了回來,道:“算啦,算啦,不用救了。這小姑娘用歹毒暗器暗算我,死了也是活該,咱們回去吧!”
阮星竹側著頭道:“為什麼不用救了?我偏偏要救。她用暗器射你嗎?那好極了,怎麼射你不死?可惜,可惜!”嘻嘻一笑,陡地縱起,一躍入湖。她水性當真了得,嗤的一聲輕響,水花不起,已然鑽入水底。跟著聽得喀喇一響,湖面碎裂,雙手已託著阿紫,探頭出水。那中年人大喜,忙劃回小船去迎接,阮星竹一摸準阿紫心口,竟然心跳已止。呼吸早已停閉,那是不用說了,可是肚腹並不鼓起,顯是沒喝多少水,抱著她一躍上岸,道:“快,快,咱們想法子救她!”,向竹林中飛奔而去。
段正淳現在才注意到宋逸晨蕭峰阿朱三人,便對宋逸晨和蕭峰道“多謝幾位前來報信”
宋逸晨詢問道:“不知朱兄弟所在何處”
段正淳剛要答話,忽聽得竹林中傳出那美婦的聲音叫道:“快來,快來,你來瞧……瞧這是什麼?”聽她語音直是惶急異常。段正淳便帶著諸人走了進去,阮星竹聽得腳步聲,搶了出來,叫道:“你……你快來看,那是什麼?”手裡拿著一塊黃金鎖片。
段正淳向這塊金鎖片看了幾眼,登時臉色大變,顫聲道:“那……那裡來的?”
阮星竹道:“是從她頭頸中除下的,我曾在她們左肩上劃下記號,你自己……你自己瞧去……”說著已然泣不成聲。
段正淳快步搶進屋內。阿朱身子一閃,也搶了進去,比阮星竹還早了一步。宋逸晨和蕭峰也跟了進去,只見橫臥榻上,僵直不動,若不是宋逸晨剛才說過她用了龜息之術,都認為她已然死了。
段正淳拉高少女衣袖,察看她的肩頭,他一看之後,立即將袖子拉下,背心不住抖動,顯是心神激盪之極。
阮星竹扭著段正淳的宜山道:“是你自己的女兒,你竟親手害死了她,你不撫養女兒,還害死了她……你……你這狠心的爹爹……”
阿朱此時也揪心不已對著宋逸晨問道:“宋大哥她真的沒事嗎?”
“嗯!”宋逸晨點點頭。蕭峰看到阿朱的狀況,也大致猜出了一些事情,伸手去搭阿紫的脈搏,微運內力,向阿紫腕脈上衝去,跟著便即鬆勁,只覺阿紫體內一股內力反激動出來,顯然她是在運內力抗禦,哈哈大笑,說道:“這般頑皮的姑娘,當真天下罕見。”
阮星竹怒道:“你是什麼人,快快給我出去!我死了女兒,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
蕭峰笑道:“你死了女兒,我給你醫活來如何?”一伸手,便向阿紫的腰間穴道上點去。這一指正點在阿紫腰間的‘京門穴’上,這是人身最末一根肋骨的尾端,蕭峰以內力透入穴道,立時令她麻癢難當。阿紫如何禁受得住,從床上一躍而起,格格嬌笑,伸出左手扶向蕭峰肩頭。
段正淳立馬也猜出了原由笑道:“原來你嚇我……”
阮星竹破涕為笑,叫道:“我苦命的孩兒!”張開雙臂,便向她抱去。
不料蕭峰反手一掌,打得阿紫直摔了出去。他跟著一伸手,抓住了她左腕,冷笑道:“小小年紀,這等歹毒!”
阮星竹叫道:“你怎麼打我孩兒?”
蕭峰拉著阿紫的手腕,將她手掌翻了過來,說道:“請看。”
眾人只見阿紫手指縫中挾著一枚發出綠油油光芒的細針,一望而知針上喂有劇毒。她假意伸手去扶蕭峰肩頭,卻是要將這細針插入他身體,幸好他眼明手快,才沒著了道兒,其間可實已兇險萬分。阿紫給這一掌只打得半邊臉頰高高腫起,蕭峰當然未使全力,否則便要打得她腦骨碎裂,也是輕而易舉。她給扣住了手腕,要想藏起毒針固已不及,左邊半身更是痠麻無力,她突然小嘴一扁,放聲大哭,邊哭邊叫:“你欺侮我!你欺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