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對中國的湖南人更是刮目相看。他們的開明學者透過湖南人魏源所編纂的《海國圖志》,開闊了眼界。令他們非常詫異的是,在和日本一樣閉關鎖國的大清帝國之內,竟然有一位臣民,能夠提供如此詳盡的世界知識,並且提出了向西方人學習長處以對付西方侵略的主張。
日本人正在為受到西方列強的欺侮而苦惱,他們的開明派一心想透過模仿和學習西方的科學技術、商業文明與政治制度,迅速地趕上並超過西方列強,因此在魏源的主張中找到了強烈的共鳴。
19世紀60年代,主張改革的各派日本政治勢力,已經透過武力為明治維新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在本年度開始了西方化的程序。他們建立了以天皇為首的新政府,來推行社會的變革。
同樣令日本人感到詫異的是,令他們驚羨不已的大人才魏源,並沒有得到中國最高統治者的重視。他的主張和他力圖傳播的知識,只是在湘軍集團內得到了高度的認同。
日本人發現,在這個世界風雲變幻的時代裡,湖南人似乎具有獨到的眼光,他們倡導的洋務運動,與日本貪婪地引進西方文明有幾分相似。
於是,日本也開始注重對於湖南人的研究。
但是,湘軍集團暫時還無法全力以赴地致力於洋務運動,他們在清廷的催促下,集中精力對付在北方各省流動作戰的西捻軍,貴州和雲南的苗民起義軍,以及陝西和甘肅的回民起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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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白號起義軍的根據地荊竹園,位於思南縣城西南一百里處,海拔九百五十米,突起於群山之中。
白號軍於1860年6月1日攻下荊竹園,到1868年為止,已在此地與清軍和湘軍血戰八年。白號軍在這裡駐軍一萬二千多人,修建了兩千多間營房和二十多座堡壘。
李元度的湘軍部隊在上年底逼近荊竹園以後,1月份得到了席寶田所部的增援。
三十九歲的東安人席寶田於1月6日率部從沅州西進石阡,與李元度和王永章見面。這三位湘軍大將一起視察荊竹園的地形,只見四周山勢陡峭,懸崖絕壁,中部低窪,呈橢圓狀,山形如一艘在大海中前進的巨輪。顯然,這是一個易守難攻的軍事要地。
席寶田說:“如果我們佔領了北岡,就可攻破荊竹園了。”
李元度同意他的看法。於是命令部隊在北岡修築兩座壁壘,席寶田令部隊排列陣勢,準備作戰。
起義軍也發現了北岡的重要性,立刻派部隊來爭奪李屯,攻擊李元度所部新築的壁壘。席寶田部突然撤退,李元度的新壘崩潰。
第二天,席寶田獨自率部駐紮在李屯附近新築的壁壘,起義軍又來攻擊,被席寶田部奮力擊退。
湘軍佔據北岡之後,山寨裡的白號軍便開始動搖了。
湖南又增派湘潭人黃潤昌率軍從晃州西進貴州,增援席寶田。
黃潤昌率部來到貴州邊界的青溪,遇見鄧子垣的部隊,見軍士們餓得皮包骨頭,決定幫助這支友軍。他增設擁有二十多艘船的水師部隊,運送軍糧。
接著,黃潤昌和鄧子垣率部西進,攻克鎮遠。他們得知南下貴州的川軍被苗民起義軍阻攔在鎮遠西南方的施秉和黃平一線,無法推進,便謀劃打通驛路,以便與川軍會合。
1868年,同治七年(2)
席寶田得知他們的計劃之後,派榮維善領兵北上增援。
李元度和席寶田兩部於2月份完成了對荊竹園的包圍,分頭攻擊東卡門和西卡門。
湘軍將士們衝到卡門前,爭奪柵壘。李元度的部將黃元果捷足先登,部隊一擁而進,攻克荊竹園。根據地內的黃號軍、白號軍和石達開太平軍的餘部,幾乎全部戰死或被俘。
李元度的湘軍對荊竹園用兵已有一年多,現在有此大捷,將士們非常振奮。關心貴州軍事的官員和士紳都很驚喜,認為這是一大奇功。其他地方的苗民起義軍和教民起義軍聽到訊息,紛紛瓦解。
李元度率部駐紮在思南以西鳳岡縣的偏刀水,席寶田率部進駐思南以南的轎頂山,東南方十六里處就是施秉縣城。
席寶田所部攻破三十六座山寨,安撫的山寨達到十分之一,接收二萬八千人口。
此戰以後,清廷將王永章以提督記名,遇缺簡放。
湖南巡撫劉崐上奏說,對於貴州東部已經平定的府縣,應該從軍營中委派賢能人員履行守令的職務,並且上奏推薦葉兆蘭代理貴東道。清廷將他的奏本下發貴州巡撫曾璧光,徵詢意見。曾璧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