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絡。其五,他們的語言是緬甸地方漢語。一個原始的村寨,橫跨兩大古老文明、涉及三個國家,這本身不就是一個奇蹟嗎?”
高志華牧師略作思考之後說:“其實,李先生心裡已經有了部分答案,還是讓我來明說吧—這個部落也許就是桂家人遺脈。問題是,他們,或者說他們的祖先,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為什麼在這裡遺落下這些人?至於他們是不是和你要尋找的人有某種關係,我想,這點已經不用我回答了。”
門再一次開啟,還是先前那幫人。
高志華牧師起身:“走吧,這是來請我們了。”
一間相對寬敞的石屋,一個老人端坐在一張簡陋而結實的木椅上,木椅前面一張石桌,桌面上刻著九縱十橫的凹槽,凹槽的交匯點擺放著兩色的石子,黑紅各十六枚。
老人很瘦,肌肉已經乾癟,像枯樹皮,花白頭髮亂而且髒。艾西瓦婭站在老人身邊,一隻白鴿立在艾西瓦婭肩頭。
李畋三人被推搡進來。
老人不作聲,冷眼打量著形容迥異的三人。
阿月有些惶恐不安。
高志華牧師平靜地與老人對視。
李畋的目光卻被那張石桌上的凹槽和石子所吸引,彷彿全然忘記了現實的處境,饒有興趣地看著。李畋完全沉浸在對那些凹槽和石子的想象中,全然不知老人正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
老人乾癟的嘴唇動了幾下,聲音異乎尋常地衰老:“你們都出去,艾西瓦婭留下。”
先前那個頭人眼裡流露出一種幽怨,默然離去。一幫人離去。
老人費力地抬頭看著艾西瓦婭:“他們能聽懂我的話?”
艾西瓦婭點頭。
老人顯然不敢確信,對著李畋他們:“你們,能聽得懂?”
“老人家,我聽得懂。”阿月連忙回答。
老人眯著眼看了看阿月,對艾西瓦婭說:“這人真醜。”然後又轉向阿月,“你們從哪裡來?”
“石門坎,我們從石門坎來。”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阿月轉向高志華牧師,用漢語:“他問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告訴他,我們來尋找上帝迷失的羔羊。”高志華牧師說。
阿月面露難色:“牧師,我不知道上帝用桂家話怎麼說。”
“用漢語替代。”高志華牧師說。
阿月用夾雜著漢語的話將高志華牧師的意思說了一遍。
老人恍然大悟:“噢,你們的羊跑丟了。跑到我們這兒了?”
阿月苦笑。轉述老人的話給高志華牧師。
老人一邊和阿月說話,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李畋。
李畋還在看那些凹槽和石子。
“你看出什麼來了?”老人突然問李畋。
阿月趕緊翻譯給李畋:“他問你看出什麼來了?”
李畋說:“告訴他,這是中國象棋。”
聽完阿月的翻譯,老人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異:“會玩嗎?”
阿月看著李畋:“他問你會不會玩?”
“告訴他,我略知一二。”李畋說。
阿月翻譯。
老人很興奮地往前挪了挪椅子,朝李畋招手。
這次不用阿月翻譯,李畋知道這是老人要和自己下棋,便也不客氣地站到石桌旁邊。
老人把兩色石子分開,紅色的給了李畋。
兩個人各自把石子擺好。石子雖然沒有刻字,但形態卻有分別。車、馬、炮等各自歸位。
李畋執紅以當頭炮開局。
老人執黑以反宮馬相應。
二人只顧下棋,全然冷落了身邊的人,就連阿月這個翻譯都無事可做—下棋不需要翻譯。
一開始兩人旗鼓相當。但很快就被李畋揪住一個機會,使出沿河十八打的招數,兩隻炮變化多端,詭異莫測。一鼓作氣拿下第一局。
老人不服,重新開局。
不料三局下來,李畋三戰三勝。直殺得老人片甲無存,顏面盡失。
老人的臉色變得陰沉,兩眼發出陰鷙的光芒。
李畋暗自後悔—不該一時興起,只顧技癢而忘記了當前的處境。
老人死死盯著李畋,過了好一會,突然放聲大笑。
李畋覺得背寒。
老人停住笑,轉而對阿月說:“剛才你說什麼?你們的羊丟了?對,是說羊丟了。別找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