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鷹踞旗旗主是怎麼當的?
“人一個個地死,兇手呢?你倒是抓出來讓老子看看呀!還自詡是什麼鬼才,屁才!我要是你,早挖個坑把腦袋埋進去算了!”
對於石品天這番劈頭蓋臉的臭罵,石道廷靜靜聽著,眼睛眨也不眨,等他老人家吼完在那兒呼呼怒喘,才心平氣和道:“宮主息怒,道廷確有失職,甘受責罰。這些事情聽起來好像凌亂不堪,可我總隱約感覺其中隱藏諸多蹊蹺。
“也許有條看不見的絲線將它們從頭到尾◇連在一起,這些事情應該都絕非偶然,甄剡和內府大廚之死也絕不可能出自意外或自殺!”
石品天怒氣難消,將雙腿架到身前的軟墊上哼道:“老子只要兇手和真相,你囉嗦一大堆,左一個可能、右一個感覺,又有個屁用?”
“宮主教訓的是。”
石道廷習慣性地想從寬大的袖口裡取出羽扇,似乎沒有這玩意兒在手裡搖來晃去就無法思考,可手探進去卻抓了個空,這才想起它昨夜已被林熠的心寧仙劍毀去,暗自一聲苦笑,接著說道:“但宮內一夜之間,兇案與意外接二連三地發生,請容道廷仔細推敲,抽絲剝繭尋出真相。”
石品天不以為然道:“你在老子的書房裡一坐半個時辰,又推敲出什麼來了?”
石道廷真能沉住氣,面對蹺腳罵娘,兼面帶不屑的石品天,他細小的眼睛裡閃動睿智光芒,緩緩道:“我認為,昨晚發生的所有事情,歸根結柢都與大公子弒母出逃一案有關。”
“放屁!”石品天一拍茶几,破碎的杯盞應聲彈起摔落在地,怒道:“那小兔崽子如今遠在天南空幽谷,像只王八縮在百花園裡不敢露頭,他憑什麼能掀起這番風浪,一夜間把整座天石宮鬧得雞犬不寧?”
山魈石道蕭,也就是林熠,坐在石品天一旁的人,一言不發、冷眼旁觀。
如果沒有空幽谷的會晤,只看石品天眼前暴跳如雷的草包表現,恐怕很難想象他居然會是統領一方的魔道霸主,但只要細細玩味石品天的話,便能發覺這當中的蹊蹺。
他好像是滿口粗話把石道廷罵得狗血淋頭,其實已不著痕跡地將石道廷懷疑的目光引向天石宮內除石左寒以外的其他人。
石道廷微一沉吟微笑道:“大公子單槍匹馬,當然不可能在短短几個時辰裡做下這許多事。”
林熠裝扮的石道蕭開口問道:“四弟,你剛才說還有一件事?”
《幽遊血書》中記載的“擬音大法”,以真氣振動聲帶發音,令林熠將石道蕭的嗓音語氣模仿得唯妙唯肖,堪稱以假亂真,石品天瞧向他的眼神似笑非笑,林熠也不去理會。
“是這樣的,”石道廷回答道:“據報昨夜最先發現林教主,現身阻擊的那四名護衛,從裝束與招式上來看應屬獅吼旗。可早上我派人向三哥查證時,他卻說麾下部屬並無傷亡,更古怪的是,那三具屍體連帶一名受傷的護衛也盡數不見。”
“死無對證?”石品天道:“他奶奶的,莫非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我再去查,將天石宮所有在冊人員的身分一一核實,定要弄個水落石出。”石道廷說道:“或許,所有懸案的突破口就在這四個人身上!”
“你昨晚忙了一夜,又受了不輕的傷,還是回去休養一下罷。”石品天搖頭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就先交給道蕭處理。”
說罷將一枚權杖拋到林熠懷裡。
石道廷略感詫異,但沒有抗辯,欠身道:“多謝宮主關懷。”
突然書房門口探出一個人的腦袋,石品天破口罵道:“石頭,老子反覆交代你,議事的時候不準打擾!你小子活膩了,在外面探頭探腦想死麼?”
身為石品天的貼身僕從,需要的不僅是忠心,更重要的是能夠從石品天的罵聲中,分辨出哪些可以當耳邊風,哪些代表事態嚴重。
門外的石頭聞言非但不懼,反而笑嘻嘻道:“宮主,您老人家再不出去,咱們天石宮就會被人家給拆了。”
石品天跳到地上,勃然大怒道:“他奶奶的,誰那麼大膽子?老子窩了一肚子火,正想找人散氣!”
石頭撇撇嘴道:“還不是冥教的人,他們的長老凌幽如正帶著個老頭在外邊呢。”
石品天一楞,喃喃咒罵道:“王八羔子,我沒去找冥教算帳,她反倒上我天石宮來鬧了。”
石道廷好心提醒道:“宮主小心,最好不要翻臉。”
“老子知道,不過就是去會會那婆娘。”石品天皺眉道:“道蕭,你就不用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