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到——”
梁王聲音一頓,眉頭微微一挑,沒有再繼續。
上方雍容華貴的皇后擺了擺袖子,明黃色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在大殿夜明珠映照下那些金絲銀縷閃爍著粼粼波光,與不染硃色的唇邊笑意吻合,相得益彰。
“墨兒來了。”
身邊身著龍袍的雲皇俊雅的容顏沒有絲毫波動。
稍刻,雲墨走了進來。依舊一身華貴黑袍,束髮銀冠,髮絲在肩頭垂下,如玉的面容波瀾不驚。墨玉般的眼神似蒼穹海闊,又似靜水無瀾。似乎什麼都沒有,又似乎包含了天地萬物,讓人在這樣一雙眼睛之下無從躲藏。他步伐看似漫不經心卻又優雅沉穩,一身的高華雍容。
那般絕代的風姿,讓殿內所有人都不禁屏息不語。
一個白影忽然不知道從哪兒竄來,直接供入了他懷中,開始呼呼大睡。他低頭看著那團白色的小東西,眼神難得的溫柔。
“你還是這麼調皮。”
將雪狐放入袖中,他走到正中央,微微躬身行禮。
“兒臣見過父皇母后。”
皇后見到他顯然很是喜悅,揮了揮袖。
“墨兒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母后。”
雲墨方抬起頭來,下方一直靜靜坐著的一個華衣少女在此時站了起來,蓮步輕移,來到他身側,斂衽一禮。
“月眉見過表哥。”
她聲音婉轉而溫柔,帶著幾分少女的嬌羞和喜悅。月白青蔥色雲天水漾留仙裙逶迤落地,隨著福身的動作頭上環佩相撞,清脆悅耳。而她半低著頭的姿勢剛好露出白皙的側臉一點嫣紅的朱唇,鑲嵌在巴掌大的小臉上粉嫩誘人。
殿內其他人,梁王,順親王雲裔見了他也都相應行禮。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雲墨不動聲色的退離孟月眉一步,淡淡道:“皇叔和梁王不必多禮。”他連看都沒有看孟月眉一眼,徑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起,雲墨已經不再喚梁王為舅舅。一個稱呼,君臣之別,已經隔了千山萬水。
孟月眉臉色有些僵硬的站直身子,眼神微微暗淡。
“不知母后召兒臣所謂何事?”
雲墨不看其他人,只是望向皇后。
皇后美麗的面容上揚起淡淡笑容,“聽說你今天又去獵場了,還抓到一個女刺客?”
皇后是將門女子,為人比較爽朗英氣,習慣直來直往,索性就開門見山的詢問。
“她不是女刺客。”
雲墨的反應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少年成名驚才絕豔,為人最是淡漠又清貴。一般很少有讓他關心的人或事,所以只要非必要,他向來都不加以理會。刺客這種事,每一年沒有十回也有八回。無論偽裝成什麼身份,他向來只有一個字,殺。除此之外,連調查都顯得多餘。
而今日,他在獵場帶回一個陌生的女子,沒有殺死而且還幫那女子說話,這與他向來高深莫測的形象有些不符合。所以便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說話的雲皇也不禁看了他一眼。孟月眉更是攪緊了手帕,貝齒咬著紅唇,有些緊張的看著雲墨。
“哦?不是刺客?”
雲皇開口了,語氣似乎有幾分好奇。
“何以見得?”
雲墨不慌不忙,“父皇有見過大白天行刺不穿黑衣不蒙面巾而且渾身是血險些喪命的刺客麼?”
“可是順親王早已經帶禁衛軍將整個西山獵場重重包圍,卻還有陌生女子出現。”梁王眉頭一挑,開始發難。“殿下不覺得此事非同尋常嗎?”
“梁王說得對。”雲墨目光淡漠的望過去,不見絲毫顏色與波瀾,偏偏被他以那種漫不經心的目光看著的人,心中莫名的生出畏懼之心。
“所以本宮才將她帶了回來,待她傷好,本宮自會審問。”
“殿下。”梁王沉聲道:“殿下安危為重,既有可能是刺客,按律理當交由刑部審問再做定奪。”深知這個侄兒的心智手段,便是在朝中獨佔鰲頭的梁王,也不禁有些收斂。
“刑部?”
雲墨端起茶杯品茗,長睫垂下遮住了碧水眸光,抬眸時眼神似乎有笑意又帶著幾分森涼陰冷。
“梁王的意思是讓刑部嚴刑逼供?即便是她因不堪受刑而死,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一個,是嗎?就如同四年前春闈之時有考生賄賂主考官買官鬻爵而大打出手,然後當場所有人都交由刑部處理,最後無辜枉死了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