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呼吸和溫度。他到至今似乎還感受得到那些血從她身體裡流出劃過他之間手心的溫度,他至今都記得當時心痛如絞彷彿天崩地裂的滋味。
他不想要再經歷那樣的絕望,不可以…
所以,君兒,對不起…
對不起…
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你死,不能…
==
此刻,剛離開金凰帝都的鳳君華等人在驛站歇腳。經過半個多月的調養,鳳君華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她也習慣了黑暗的世界,只是如今還沒到東越,還沒等她熟悉一個環境,很快又繼續趕路,以至於她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日頭漸漸大了,正扶著鳳君華在花園裡散步的鳳含鶯回頭對她說道:“姐,你累了吧,我扶你去那邊涼亭裡休息一會兒吧?”
鳳君華點頭。
“好。”
還未到涼亭,身後傳來了慕容於文的聲音。
“緋兒。”
鳳君華回頭,朝從他的聲音裡辨別出的方向望過去,淺淺笑了笑。
“爹。”
鳳含鶯也叫了聲‘伯父’。
慕容於文看著鳳君華,眼神裡又流露出心疼來。女兒失蹤十二年,好不容易父女重逢,卻沒想到又迎來了另一場磨難。他早就詢問過雲墨,鳳君華的眼睛乃鳳凰訣情劫所傷,藥石無救。
也就是說,她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再見到光明瞭。
鳳君華自己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對常人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她不覺得看不見有什麼不好。用她的話說就是,她以前眼睛看得見的時候心卻是瞎的。如今她眼睛瞎了,心可不瞎。
“緋兒,現在好點了嗎?”
慕容於文走過去扶著她另一隻手,朝涼亭走去。
原本想告訴她那件事情,但如今看著她這個樣子,他如何還能讓她再受打擊?
“嗯,已經好多了。”
鳳君華覺得,自從她失明以後,所有人都把她當做了嬌嬌弱弱的大家閨秀,生怕她磕著碰著,其實她沒那麼柔弱的。
鳳含鶯扶著她坐下來,又給她倒水。
“姐,喝水。”
慕容於文坐在一邊打量她,時值八月,日頭正盛,亭臺外碧綠蔥鬱繁花爛漫,陽光透過斑駁的樹枝灑下來,給她的容顏上鍍上淡淡金光,照得那眉眼有些朦朧如水。也越來越…像她娘。
他眸光微暗,眼底又露出深沉的疼痛來。
“爹。”鳳君華望著他,“您又在思念娘嗎?”
“啊?”慕容於文一愣,一邊想著女兒失明瞭其他感官似乎比以前更靈敏了,一邊又因此時鳳含鶯還在場覺得有微微的不自在,然後悵然嘆息一聲。
“爹是在想,你長得越來越像你娘了。”
“嗯。”鳳君華聲音很輕,“我回來那麼久,都沒有去見過娘。之前是大仇未報,無顏見她。這段時間我又天天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好了些,我想去給娘上香。”她抬頭望著慕容於文,面色愧疚。
“爹,對不起。要不是為了我,你也不至於離開自己的國家,遠赴東越。”
“傻孩子。”
慕容於文搖搖頭,“正如你所說,爹大半生都為南陵效忠,到頭來他們卻害死了你娘,也害苦了你,沒什麼好留戀的。原本我是想著你回來了,我就辭官帶著你和風兒龜野他鄉。爹這大半生的產業也足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還能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他又嘆息一聲,“當年先皇將明若溪賜婚於我的時候,我便料到有今日,所以早早就做好了日後辭官的準備。爹也知道,一旦這些事情被捅破,南陵我們是呆不得了。原本我是想著帶你去西秦,寒兒那孩子心善仁慈,不忘當年慕容府收留之恩,到了西秦,他定會好好照顧你們姐弟倆。只是如今…”
“爹。”
鳳君華打斷他,面色很平靜。
“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何阻止我跟雲墨在一起?緊緊只是因為他是我的師叔麼?”
慕容於文不說話,眼神卻十分複雜。
鳳含鶯湊過來,“伯父,我和您女兒雖然不是親姐妹,但我們相依為命十二年,比親姐妹還親。我父母早逝,我也把你當做自己的父親一樣尊重。”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
“本來這事兒我不便攙和,可是您也看到了,雲墨對我姐那可是一心一意呵護備至,而且難得姐也喜歡他,您為什麼要反對呢?”
“因為…”
慕容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