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木元昌一面運功抵禦風沙,一面痴痴的望著祁昭,臉上一副能與祁昭同死也算不枉此生的模樣。俞和心底裡有一種莫名的情緒被觸動了,陸曉溪的影子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暗暗嘆了口氣,身子一飄,挪到了木元昌與祁昭的身邊。
一聲低沉的劍鳴響起,四尺長的白蓮劍,已被俞和握入了掌心。
第一百六十三章 賭生死,陣中囚
俞和心裡也是想賭一賭。
峋石真人祭出的那個黃皮葫蘆絕非尋常仙家重寶,如此一具能化生出十里土煞黃雲的殺伐大器,敢在自家山門上空施展,必有證得了玄珠道果的門中老祖暗地裡cāo持。
玄珠道果號稱神遊三界,通徹天地玄機。區區十里山頭,更在自家法寶籠罩之下,那直如自觀掌紋一般明晰,cāo持法寶的老祖不可能察覺不到祁昭身陷黃雲之中 ”“ 。要知道養毒教的藍衫少女祁昭,是在碧雲寺花廳飲過茶的人,她身藏玉玦之事,碧雲寺的人原是知道的。可如今這樣子,碧雲寺六位真人合力祭起重寶,分明就是要把寺外的人一舉撲殺,表面上是要立威,暗地裡必存了心思,想要憑白得到祁昭的那片玉玦
事後峋石真人若是一口咬定,當時夜sè昏黑,局勢又是一片混亂,敵友難辯,他實在不知祁昭身陷黃砂殺陣之中。結果失手把祁昭與那些修士一齊打殺了,就算養毒教上門來尋仇,碧雲寺也有個“不知者無罪”的理由開脫。
但如果是俞和一劍刺穿了這黃砂殺陣的生門,與祁昭當場亮出玉玦。他賭碧雲寺的修士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施重手將他們打殺。
畢竟峋石真人廣發道符有言在先,無論道佛魔三宗,還是無門無派的散修,只要是身懷玉玦而來,且願意共謀湖底仙府機緣,那就是碧雲寺的貴客,受碧雲寺的庇護。若峋石真人見了玉玦當面,還痛下殺手,被人看見了,他無疑在往自家山門上抹黑。想來碧雲寺山門中也不是鐵桶一片,這訊息一旦走漏,不僅是養毒教、百越教必會盡遣高手來興師問罪,連西南正道諸派也只能與碧雲寺劃清界線,再不會幫著碧雲寺說話。
心中打定了賭一把的主意,俞和回頭對祁昭沉聲道:“把玉玦拿出來,等下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祁昭喘了口氣,也不敢分心講話,只用力點了點頭。
就見俞和右手平舉白蓮劍,左手食指中指抹過劍鋒,那口四尺白蓮劍登時發出一片黃綠sè的光芒。眼前這無窮無盡的茫茫黃砂五行屬土,而白蓮劍是一口木行飛劍,正剋制土行。俞和從白玉劍匣中,全力攝來一道南帝遺寶曜華仙劍的劍炁,融入先天五方五行木炁之中,灌入白蓮劍,他要以仙劍之劍炁,加上先天五行木炁,去從這滾滾黃砂中硬生生斬開一條逃生之路。
神照靈臺祖竅,俞和雙目中有青玉sè的光芒一閃,他藉著六角經臺洞悉乾坤坎離的莫測神機,抓住了黃砂暴風中稍縱即逝的一線生機。他雙手握劍,依著冥冥中一點xìng光所引,忽然對準了左手邊的空處,竭力全力一劍揮出。
只見一道數丈之長的雷霆劍光閃過,那撲面而來的黃砂與狂風,被劍光生生劈成了兩股,中間處豁然綻開了一道縫隙,有浩浩蕩蕩的zhōng yāng戊己土煞,此那縫隙中洶湧而出。
“跟我來!”俞和大喝一聲,頂著“玄真寶籙萬化歸一大真符”,縱身撞進了這道裂縫中。那真符上有千重明光大作,好似長鯨吸水一般,將沉重如山又稠密如漿的戊己土煞攝入白玉劍匣中。
俞和的身影只一閃,就不見了。祁昭望那裂縫中的戊己土煞,只餘下了如煙如霧的淺淺一片,她把心一橫,頂起先天五毒珠,身化一道五sè煙嵐,也衝入了裂縫中去。木元昌不敢遲疑,緊隨其後,可就在他衝入裂縫時,背後的十二支七彩蟬翼終於不堪風沙侵蝕,化成了灰粉。
幾乎到了油盡燈枯之境的兩位百越教蠱修,亦奮起了最後一絲氣力,擠進裂縫中去。
一股狂風裹著黃砂橫掃而過,裂縫驟然合攏,有位蠱修稍慢了一步,他的下半身被風沙一卷,已化成了砂土。
俞和眼前一花,又看見了染紅夜空的火光,耳邊不再有呼嘯的風聲,周身筋骨一鬆,便知道已經脫出了土煞黃雲,心中大喜。方才那一劍,可算是使盡了他的通身能耐,畢集了他自修道以來,自諸般機緣奇遇中所得種種神異。
先以六角經臺的神妙青光,探尋死陣中的生門。再以先天五行之炁和南帝曜華仙劍之力劈開土煞黃雲,打穿生門。最後憑藉玄真寶籙萬化歸一大真符,衝破了戊己土煞的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