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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誰知他還不知道如何應答,又聽見下面的弓箭響亮地響了一聲。

被剛才那一箭驚怕了,他忙下意識地要躲,卻又壓根沒看見箭從什麼地方來,慌地猛地往地上趴去,頭去砰地一聲撞在了城牆上,頓時起了一個斗大的血包子。

錦衣衛忙扶他站起來,他一把甩開眾人,氣急敗壞地奪過一隻火把,向城門下照去,卻見宋簡手中握著那隻弓。

“你敢行刺本王!來人啊!把這個人給我綁起來!”

錦衣衛是隻聽皇命調遣的,福王雖這樣說了,不論是趙鵬身邊的人,還是城樓上的人都沒有動。

福王摸著頭上的血包氣得要發瘋,糊塗勁兒一上來,奪路就下了城樓。

兩拳打翻了城門後的錦衣衛,對自己身後的隨侍道:“給我把城門開啟,你們不動手,本王親自殺了他。”

錦衣衛不敢跟福王動粗,被打了也只能在一旁勸。

可是福王哪裡肯聽,指示隨侍開啟了城門,舉著火把從裡面衝了出來,徑直走到宋簡面前。

他入了城,身上的刀劍是被解了的,這會兒並沒有其他的兵刃,於是反手抽出了趙鵬腰間的刀,就要向宋簡看去。

趙鵬忙上前擋住抵住他的手。

“混賬東西,你給本王讓開,他敢行刺本王,死有餘辜。”

宋簡笑著抬起手上的弓,“王爺,所有人都看見了,我手上,只有弓,沒有箭,不過空放一回,好趕走那些鳥而已。”

“什麼?空放?”

這時城樓上的錦衣衛也都跟了出來。

宋簡彎腰從福王的刀下走過,走到晉王身邊,彎腰撐著晉王從水凼裡站起來,解下自己的外袍覆在晉王身上。晉王這會兒酒倒是醒了一半,瘋勁兒也下去了,不再掙扎,宋簡回頭對餘齡弱道:“娘娘,進城。”

餘齡弱看了一眼洞開的城門,這才明白過來他的用意。不光在福王那裡挽回了晉王府的顏面,還令福王開了城門,解了他們城門之困。

餘齡弱忙命隊伍起行。

趙鵬鬆手也跟了上去,留下福王目瞪口呆地立在城門口。

城門守將道:“王爺,您怕是明日要隨我們一道進宮,做個見證了。”

福王至今沒明白過來這一切究竟是怎麼設計的,自己本來是要羞辱這個被擋在城外的晉王的。怎麼自己突然腦袋上多了個血包兒不說,還成了私開城門的罪人,到放了晉王府那一行人輕輕鬆鬆的入了城。

他糊里糊塗地僵在那裡。

而晉王府的人已經走到城門後面去了。

走出好長一段路,轉道向晉王在帝京的王府,宋簡才鬆開晉王,讓小廝上去扶,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水。行得久了膝上疼痛,他忍不得,便站住了。

餘齡弱從後面走了上來,“先生今日所行之事,於齡弱而言,實屬大恩。”

宋簡側頭看向她。“此行兇險,這不過一障而已。”

餘齡弱惶恐道:“聽先生這樣講,齡弱更不知所措了。”

宋簡淡道:“娘娘先去吧。宋簡與青州共榮辱,自不會坐視不理。王爺今日受了驚嚇,還需娘娘照料。”

“那……先生呢。”

“宋簡……略站一站便來。”

餘齡弱沒有多問,往前行去了。

寒疼從宋簡的膝上傳來,雖是在夏夜,他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快三年了。他還記得如今腳下的這條路,從刑部的大牢出來,紀姜陪著她走的就是這一條路。那時她穿著一身素孝,慢慢地行在他的身邊,陪著滿身刑具的他,在眾人異樣的目光和指點中,行過朱雀大街,直到正陽門。

其間,他們之間一句話都沒有。

他恨她入骨,而她卻要直面這個恨意,人生行至分叉路口,兩個人必須要走不同路,可這最後一段令人心碎的同行路,她仍然不不肯放棄。

深刻糾纏。

宋簡低手,摁住一雙膝蓋。前面是晉王府,後面的路通向是刑部的大牢。宋簡撐直身子,慢慢地回過身去。短短的半年多的時光,她捱過他的打,她也陪伴過他,她算計過他,也維護過他。

她終究還是這個世上最懂他的人,也是這個世上唯一贏過他的人。

可是,帝京這一場局他已經下了第一顆子,也是遲來的一顆入局之子,她身在牢中看不見,就已經輸了一手。可是宋簡說不清楚,自己的心裡究竟是愉悅,還是遺憾。

***

那夜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