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從意園帶來的東西怎麼擱。”
宋意然站起身,走到門口道:“我的行禮聽府裡的人安排,另外那一車上的東西,找人替我搬到花廳前頭的院子裡來,我有我的安排。”
跟來的人應聲去了,陳錦蓮道:“楊夫人,打算同我們樂幾天啊。”
宋意然一面往後走,一面褪下身上的大毛氅衣,雖然衣著厚實,卻仍能看見衣料下那嶙峋卻纖弱風流的骨頭。
她沒有回到陸以芳身邊,而上靠著陳錦蓮坐下,“還是同你們熱鬧過正月吧,兄長不過年節,你們這裡也不鋪張,我若再不來,你們幾時能得樂子。”
張氏笑道:“想來,楊夫人富貴,就消磨這麼幾天,行禮都是幾大車子。”
宋意然捧著手中的茶稍稍抿了一口,“我的東西到不多,有好些,是帶給兄長府中這些個做奴婢的。張夫人,您也知道,我在意園就那麼大一處地方,兄長也好,楊大人也好,看不上的東西,都往我那裡堆,我還為難著呢,這不,借花獻佛,我也能落個好不是。”
她一面說,一面向外面瞧去。
花廳前面是一片十米見方的院子,四面圍著月季花圃,此時花葉皆凋零,景緻肅殺。園中間有兩處石臺,上面放置著青花瓷缸,缸中養蓮,這會兒也是枯萎之像。院子的場面被這些東西切割開來,顯得並不寬敞,也不好安置東西。
陳錦蓮道:“要不,先把這些東西收到後面去吧,夫人說今兒雪好看,要賞雪來著呢。”
宋意然啐了她一口,“我竟要聽你來做主?”
陳錦蓮被她這麼一吼,登時不敢出聲了,一眾夫人都看著,她臉面本來就薄,此時甚至連坐都坐不住了,藉著替陸以芳添茶的事站起身,立到了陸以芳的身後。
陸以芳也向外頭看去,石頭臺子上的青花瓷缸子被搬了下來,臺子上箱子盒子累了好幾層。不禁回頭對宋意然笑道:“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的恩典,是要折奴婢們的壽嗎”
宋意然收回目光,“我雖沒在府上住過,但到底是從府上嫁出去的人,她們受我些恩典,也是該的。”
辛奴似乎覺察到了些什麼,輕輕捏了捏陸以芳的袖口。
陸以芳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並沒有多說什麼。只道:“讓廚房傳飯吧。用了膳,咱們攢幾個桌局,去年輸了好些錢與張夫人,今兒我可要贏回來。”
說完,有對宋意然道:“等用過了凡飯,我再讓奴婢們挨個來領你的恩。說起來,我也覺得事未處好,你是我們宋府的大小姐,雖然出閣,卻也是他們的正經主子,就借你今兒這個茬兒,讓她們好生與你磕個頭。”
花廳撤了茶案,擺好飯食,眾人一道用過膳。
席是青州有名的辦宴好手孫大娘子操辦的,菜色新奇,頗受人贊,加上宋簡併其他的爺們兒都不在,女人之間說起話來,胭脂水粉,兒女子嗣,家長裡短,時間一下子就消磨了過去。
宴散後,陸以芳又命在花廳上重新擺了三張紅木雕花的方桌,女人們三三兩兩地湊出牌局,上得了檯面的就打,上不了檯面的妾室們就立在一旁瞧著。陸以芳掐著一張牌面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宋意然。
宋意然根本無心在牌上。
陸以芳衝辛奴招了招手,平聲道:“去叫底下的人過來吧。”
第18章 軟刀
辛奴去了,陸以芳點了點宋意然前面的牌堆子,“到你起了。”
他們打是博古葉子,共四十八張。這會兒已經打到尾聲了,宋意然意興闌珊,看了一眼手上的牌,“嫂子又要贏了。”
陸以芳笑了笑,“還不到說這話的時候,陶朱公還沒有起出來,你今兒這個手筆,該是有這個運氣的。”
宋意然就著婢女的手喝了一口茶,這才伸手去翻面前的牌堆。
一面道:“天太冷了,炭火不暖,手指就不靈便……”
說著,她掐起牌面看了一眼,不由笑了,“嫂子出了千麼,千方百計叫我贏。”
張夫人搖頭道:“這牌打不得了。”
陸以芳淡笑道:“可不能這樣說,她今兒有這個運。”
辛奴回到廳上,親手過來替他們洗牌,擱牌時候衝陸以芳點了點頭。
陸以芳仰頸向門外看去,遮雪簾外頭已經端端正正地立了兩排人,她偏頭一個一個看過去,紀姜並不在其中。
她看了辛奴一眼,這倒是她和辛奴的默契。
掌一家之事,尤其是管制一個男人後面,這麼些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