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得。你們黃埔四傑都聚到一起了。南烈,你不會和神一樣,也想投降共黨吧?我看就是有仙道和藤真保你,你也很難向共黨解釋清楚,這些年裡你做的那些好事。”河田諷刺地看著南烈。
“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操心。河田,到現在,你以為你還是我的上司,可以對我指手劃腳?我們已經完蛋了。”
河田眼中露出了兇狠的神色,他這時更恨的人反倒是南烈,因為仙道和藤真本來就是敵人,神也和中央軍貌合神離,而最應該和他站在同一陣線的南烈,卻為了藤真背叛了他們的立場,他沉默片刻,開口說:“我以一敵四,不是你們黃埔四傑的對手。我認栽了。”
神冷靜地說:“河田,我和你共事多年,對你這個人還算略知一二,最好別對我們耍花招。”
“不愧是澤北的愛將。我繳槍投降,還不行嗎?”河田把手裡的雙槍往空中一拋,扔到了黑暗裡,但旋即從胸口又掏出了一支,槍口不是對準已經拔出了槍的南烈,而是在他身後也拔出了槍的藤真。
他對著藤真的胸口就是一槍,乾淨利落,毫無遲疑。
與此同時,三顆子彈從不同方向同時射進了他的身體,他立刻倒了下去。
南烈急忙轉身,抱住了就要倒地的藤真,藤真的軍服裡不斷冒出粘稠滾燙的液體,弄得南烈滿手都是,南烈沒有理會,只是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裡:“藤真……”
仙道和神這時近到他們跟前,看著就要離開人世的藤真,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
仙道想到那時在中山陵和藤真說的話,他們都很怕失去身邊的人,卻總是不停地失去 ……現在,他就要失去十二年生死與共的戰友和知己藤真了,仙道無言地站著,任由淚水沿著臉頰流下,掉落在北平冰冷的一月天裡。
神這時也只是靜靜地落淚,他一直猜不到,南烈為什麼特別愛和藤真抬扛,卻又總和藤真在同一個城市裡共事,現在終於明白了,那是南烈愛藤真的方式。看著南烈痛不欲生的模樣,他也覺得難過得要命。
藤真艱難地伸出右手,想撫摸南烈的頭髮,他依然記得元旦那天,南烈那個令他窒息的擁抱,他們十二年糾纏不清的感情,如今好像只剩下那個擁抱可以回憶。
真是遺憾啊……波爾多鄉下的葡萄酒,還有南烈的鋼琴音樂,甚至南烈自己,都要離他而去了。
南烈抱著藤真,他知道他那些關於後半生的憧憬終於成了泡影,他也曾想過,他何德何能,可以過上那種神仙般的生活?果然,那只是老天爺給他的一個夢,這個夢做了近20天,終於醒了。
但夢醒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藤真用微弱的聲音對仙道說:“仙道。”
仙道蹲□來,看著藤真俊美的臉:“藤真,我在這裡。”
“安田、彥一他們,就拜託你了。真是對不起,讓他們受了很多的苦。”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他們救出來的。”仙道邊說,眼淚邊不可抑止地流著。
神這時也蹲在仙道身邊,他知道藤真一定有話要對他說。
果然,藤真看著他說:“神,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神搖了搖頭:“不,學長。那只是我一時的氣話,信仰是自己的事,別人沒有資格說三道四。我會說那些話,只是因為一時非常害怕,覺得身邊的人都跑光了,不是真的恨學長。從來都沒有。”
藤真笑著點了點頭,他仰頭看著南烈:“南,像個正常人那樣活下去。我要你為我活後半生,活雙份的,所以,一定要幸福,知道嗎?”
南烈看著他,終於點了點頭。
他當然不是個會自殺的人,但也不能保證還能像個正常人那樣活著。
藤真微微嘆了口氣,就這樣在他懷裡停止了呼吸。
仙道和神哽咽著叫了聲:“藤真!”
但藤真再也不會醒過來了,他本可以在法國的波爾多鄉下做個優雅的葡萄酒莊老闆,卻來到遠離法國的故土,在奮鬥了十二年的理想即將實現的前夕,猝然失去了生命。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烈突然說:“仙道,神,藤真就交給你們了。”
仙道點了點頭,南烈目不轉睛地盯著藤真的面孔好一會兒,把藤真鄭重地交給了他。
仙道抱住了藤真,問:“南,你打算怎麼辦?”
南烈沒有說話,他轉身要走進黑暗中,神在他身後說:“學長,你要去哪裡?”
南烈回過身來,看著仙道和神:“我答應了藤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