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也不確定,看樣子這兩位像是在禪定,但是佛家的禪定是很有講究的,一般都是選擇在幽靜的禪室內,再點上一支禪香,這菩提樹下人來人往的,難免嘈雜。
“兩位大師是要進行機鋒辯禪,左邊這位是光孝寺的智仁大師,右邊那位是南華寺的見空大師,兩位大師每天都要在菩提樹下進行一次機鋒辯禪,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身邊的一位中年男子聽到秦宇和莫詠星的對話小聲的解釋了一句。
“機鋒辯禪,是辯的什麼?和尚不是講究無慾無求,四大皆空的嗎,怎麼還辯論起來了。”莫詠星繼續追問。
“機鋒辨禪就是辯論的人透過一些機鋒互相印證對方的修行禪法的深厚程度。”這回倒是秦宇給莫詠星解釋了一句。
不過他發現效果不大,不但莫詠星還是一頭霧水,就連表哥張華和童敏也是一臉疑惑的看向他,當下只得清理下思路給他們詳細解釋。
機鋒本義是弓上的機壓和鋒箭,在禪宗中則被引為無跡可尋蘊含深刻佛理的詞句,意謂禪師與他人對機常以寄意深刻、無跡象可尋,乃至非邏輯性之言語來表現一己之境界或考驗對方。
六祖慧能的風幡論就是一次機鋒,機鋒有幾個特點,一是快捷迅論,不容思考,二是利如鋒箭,直如箭行,六祖一句:“不是風動,亦不是幡動,而是仁者心動”,直指人心,如石破天驚。
“其實也不止是禪師會進行機鋒,古代文人也多喜歡參禪鬥機鋒,在紅樓夢中雙玉就經常會參禪鬥機鋒,其中第二十二回上半部講的“聽曲文寶玉悟禪機”裡面就有一出機鋒悟禪的對話。”
“小兄弟年紀輕輕的,沒想到還知道的這麼多,現在的年輕人整天就知道追捧一些國外的偶像劇,咱們的一些傳統文化都不去了解。”
中年男子聽到秦宇的話後翹起大拇指,顯然是在誇獎秦宇,只是他這話讓莫詠星和張華頗不好意思,貌似他們就是那種對傳統文化沒了解多少的年輕人。
“咱們的六祖就是一位著名的機鋒辯論高手,他所傳下來的《三十六對法》是南禪機鋒的主要對法,小兄弟既然瞭解機鋒,想必也應該聽過一宿覺的典故吧。”
“嗯,在書上曾經看過,講的是六祖慧能和他的五大弟子之一玄覺大師的一場機鋒。”
一宿覺的典故,秦宇曾經在永嘉地方誌書籍上看過,玄覺大師在未成為六祖弟子前就已經是一位有道高僧,在瑞an縣的仙岩山參悟佛禪。
一日玄覺在讀《維摩詰經》時,忽然覺得內外明徹,經文之中所說的境界與他自己的內心世界無二無別,自性宛然,於是玄覺大師便決定去山外雲遊,參學天下,找人印證。
恰是因緣,玄覺與六祖的弟子玄策相遇,兩人一見如故,相談也很是投機,於是決定聯袂去參謁六祖。
到了六祖的寺廟,六祖正坐在蒲團上,玄覺不待玄策介紹,就走到六祖的身前,將錫杖搖動的嘩嘩作響,圍著六組轉動三圈,然後持丈而立,既不禮拜,也不作聲。
六祖看了他一眼,徐徐說道:“作為僧人,應當具備三千威儀、八萬細行,請問你從哪裡來,竟然如此傲慢無禮。”
玄覺不在乎,說:“了生脫死,是人生最大的事情,而且,各種因緣的變化又迅速無常,其它的事情在我看來都不重要,因此,我也就顧不上什麼威儀不威儀、禮節不禮節了”
六祖再問:“既然如此,為何你不去領悟不生不滅,無快無慢的道理呢。”
玄覺回答:“根據我的體會,世界上的萬事萬物根本就沒有什麼生死、有無,因此,領會不領會本來就不存在,也就更談不上什麼快與慢了。”
六祖聽後,高興的說道:“正是如此,你悟得禪之真意。”
聽到六祖的讚揚,兩旁的僧人都很不可思議,六組平時極少讚揚他人,眼前的這位雲遊僧人很不一般啊。
得到了六祖的印可,玄覺才按照禪宗拜山的禮儀,規矩,整理好自己的袈裟,恭恭敬敬的給六祖磕了三個頭。
玄覺先倨後恭很是出乎眾人意料,但更令僧人們沒有想到的是,在行完禮儀後,玄覺就起身告辭,馬上要下山離去。
六組問道:“你這就要走,太快了吧?”
誰知玄覺竟然又無風起浪,挑起與老師的機鋒。
“本非自動,體有速焉?”本來就沒有動,哪裡有什麼快與不快呢。
六祖不動聲色,說道:“你說本自非動,那麼究竟是誰在知道非動呢。”
“仁者自生分別”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