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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他告訴她,“我只想在天黑之前看看那座房子。”

珍妮弗報之以一個微笑:“看看主人是誰。也許修繕結束後他會讓我給他搞室內裝飾呢。”

凱思開啟廚房門走了出去。珍妮弗直等他走到通向溝對岸的小路上很遠才從廚房牆上取下電話,撥通了大衛的電話,但只是鈴響,沒有人接。她想:難道大衛還在東五十七號街的古董藝廊裡,這麼晚還沒下班嗎?她掛上電話,再撥。

這次電話通了,珍妮弗聽出了是大衛的秘書羅絲伍德小姐那清脆的英國腔調:“我是大衛·M·卡邁克爾古玩店;下午好。”

“嗨,我是珍妮弗·奧爾遜。大衛還在店裡嗎?請問。”

“請等一等,奧爾遜太太。我看看他能不能見你。”

珍妮弗只好拿著電話筒乾等著。她覺得羅絲伍德小姐和她已認識多年了,可剛才竟象對待陌生人一樣對待她,這叫她不怎麼痛快。她清楚這個生長在英國的小姐卻老是一本正經地衛護著她的老闆,忠實得不近人情——特別是現在,在他又成了獨身之後。

“珍妮弗!”話筒裡傳來了大衛的聲音,“你好?”

“好極了,大衛,你呢?為什麼工作到這麼晚?我的電話打得不是時候麼?”

“恰好相反,”大衛笑了。然後放低了嗓門,“我這兒有一個貝佛利山來的製造商,他想約他的太太買個結婚十週年紀念的禮品。他太太相中了一對六萬五千元的圈手椅。他自己卻中意一張法國路易十六的書桌。八萬五千塊。他說那更實用!”

“為你著想,但願那位先生能說服太太,”珍妮弗說,“我說,凱思和我剛從大巴哈馬島回來。我希望在我曬黑的面板褪色之前讓你看到我。你明天晚上有功夫來吃晚飯麼?”

大衛看了看案頭日曆。雖然,星期三晚上他原計劃跟大都會博物館一位老館長吃晚飯。但是他仍非常樂意選擇跟珍妮弗見面。因此,他說:“好的,你要我什麼時候來?”

“唔……”珍妮弗躊躇了一下,“六點三十分左右吧。”大衛忙說:“那就確定為六點三十好了。”

凱思去那新屋,沒有走大路,他從廚房出來,抄近路徑直過溝往新屋走去。

凱思踏過凸出在溪水之上的石頭,卻站住了。小溪對面的天空似乎變得更為陰暗,泛出一種不詳的綠色。這種綠色凱思在雷雨之前常常見到。

凱思抬頭一看,那屋子擋住了太陽,黑魆魆地聳立在他頭上。凱思聳聳肩,開始往陡坡上爬,不久便到了溝的對面。那木質結構的房子立在一片用推土機堆出的窄窄的空地上,面對著他。屋子漆成黃色,帶著白色裝飾。法國式雙傾斜屋頂是用石板蓋的。

那屋子和夕照溪衚衕構成直角,因此大門正對著南方。凱思驚訝地望著門廊屋頂下那些安妮皇后風格的木質裝飾。這類薑餅式的玩藝兒,現在的房子上再也沒有了。

這幢房子沒有汽車房,但是在門廊前有一道寬闊的用藍色礫石鋪成的路,跟大路相連線,凱思估計房主人打算在那兒停車。但是現在並沒有車。窗戶上也沒有窗簾。帶凹槽的斜面護壁板精工作成半圓形的木瓦模樣。凱思幾乎到處都能見到凹陷、擦傷和破損的跡象。他想,這房子看來需要重新油漆了。

凱思發現有個巨大的車轍印。有一輛重型汽車在夕照溪衚衕漏下了一些粘土樣的泥沙。他終於明白了:這屋子並不是新建的,而是搬運到這個屋基上來的!

他上前幾步仔細看了看最下面一排護壁板,發現護壁板上有吊車吊起時留下的痕跡。凱思暗暗佩服承辦這項工作的人一定是十分內行。他甚至懊悔去度了假。不然,他便可以親眼看到這座兩層樓的建築是怎樣搬到新地基上的。

但他又覺得奇怪,天下地方那麼多,為什麼這屋子偏偏要搬到這兒來呢?這個地方根本不可能有後院。而在正門之前土地又筆陡地下斜,直通到溝底的小溪。他真不明白屋主主人為什麼選上這樣一塊狹隘、侷促的地皮?

凱思繞過了門廊,想從路上看看這屋子。他看到對著夕照溪衚衕的牆壁上伸出了一道巨大的外凸式窗。那窗用石板作頂,用三扇分開的窗玻璃,每塊玻璃約三英尺寬,六英尺高。看來這屋子選擇的角度顯然是要使窗戶能迎著下午的陽光。凱思想,難道這屋的主人也喜歡看落日的景色?

凱思走上前面門廊。看到走道兩臺的玻璃窗,每一扇窗戶都由若干六角形玻片構成,鑲嵌在鉛條上。六角形玻片全是透明玻璃,而每扇窗戶的上下方都鑲有一道耀眼的紅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