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馬群島的天氣太熱,夫妻倆很少作愛,連吃飯也不能象在家裡那樣隨意。他想回到家裡,跟妻子單獨一起過幾個晚上。
“但是我們從三月以後就沒見到過大衛了。”珍妮弗提醒他。
凱思笑了笑道:“是三月卅一號!好吧,你就請他吧,我同意。”
大衛·卡邁克爾是曼哈頓的古董商,和珍妮弗有著較長時期的親密友誼,他身高六英尺,比凱思高兩英寸。他那健壯的身子,漂亮的儀表,使凱思產生了競爭和嫉妒情緒。大衛四十二歲,但是年紀大,並不使他那漂亮的儀表遜色;他那頭厚密的頭髮灰白了,卻灰白得十分出眾。他每天下午至少要在室內牆球俱樂部消磨一個小時,保持身材健美有力。他穿的是定做的色彩鮮明的運動衫和昂貴的鞋,打的是絲質領帶,顯得風流瀟灑。作為一個經營十八世紀古董的商人,他在珍妮弗所習慣的那種富裕的紛紜複雜的世界裡總是如魚得水。
凱思第一次遇見大衛是在珍妮弗拉他一起上紐約索斯比參加一次拍賣的時候。那天,他們三個人在展覽廳看到一個綠色的彩花玻璃燈罩。凱思見珍妮弗對這燈罩很感興趣,就對她說如果她真的想在五月七日他倆結婚紀念日使用的話,他願意出四百元的高價買下。
大衛和珍妮弗聽了只是異樣地對視了一下,都沒作聲。等到凱思查查貨單,才發現那個綠燈罩原來是有L。C。提芬尼親筆簽名的藝術珍品——估價為一萬五至一萬八千元!凱思深感藝術和古玩的世界是一片燦爛卻令人茫然的天地。大衛和他的妻子對它無所不知,而凱思自己卻一無所知。
晚上六點不到,凱思和珍妮弗趨車到了夕照溪七一二號他們的家。珍妮弗徑直去了廚房,她要把幾個海蚌取出除霜用作晚餐。凱思提了三隻箱子磕磕絆絆上了樓,進了寢室。
他們這幢紅磚房子,是前年四月他和珍妮弗在婚前不久買的。他倆的房屋陳設是個十分有趣的混合體——珍妮弗的典雅的橡木傢俱、現代風格的陳設和凱思的平淡的老式桌椅擺在一起。但是她色彩和織物的技巧卻把它們安排得恰到好處——她把這屋子弄得不太女性化,也不太奢侈,使凱思不至於感到格格不入。
凱思剛放下箱子,突然聽見珍妮弗在樓下大叫起來:“凱思,下來!”聲音中似乎帶著著急和驚訝。
“來了,”凱思回答著,從寢室衝了出來,一步兩級跳下樓梯,但是進了廚房卻似乎沒有發現什麼不正常。他喘著氣,“怎麼回事?”
“你看。”珍妮弗指著洗碗盆後面的窗戶。
他們這幢房子雖然只有一英畝左右的土地。但是住地卻特別僻靜,周圍幾乎全部是密密的樹木。屋後是一道深溝,斜坡下有一條小河,夏天長滿羊齒植物和野花。他們的廚房面對著西方的地平線,景色動人。他倆總喜歡在廚房桌上吃晚飯,以便一邊吃飯,一邊欣賞落日的美景。
可是現在凱思從窗戶望去,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溝的對岸,在夕照溪大拐彎的地方,居然屹立起一座一樓一底的房屋。
凱思感到茫然不解:“這不可能!”他叫道,“建座房子不可能這麼快。十天前連地基還沒有平呢!”
凱思斜睨著漸近黃昏的落日餘光。落日正往新屋的前門門廊後落下,彷彿就落在溝的邊緣後百碼之遙。從那房屋的輪廓他立即判定是法國式雙傾斜屋頂,左邊有一道廊柱齊全的大門廊。他看不到窗簾和百葉窗,顯然,新住戶還沒有搬進屋。
凱思看了看壁爐上邊的鐘。六點十分。再過十五分鐘太陽就要落山了:“珍妮弗,我去看看那新居,你覺得怎麼樣?簡直難以想象,一座房子這麼快就完了工。”
“不過你得先把行李收拾好,”她說,“如果再不收拾,你的運動衫就要長黴了。”
凱思點點頭上了樓。他把衣箱放到貯藏室儘裡頭,很快穿上了藍色牛仔褲和工作鞋,穿了滑雪時穿的厚茄克。
他回到樓下,見珍妮弗正在盥洗盆邊,把冰凍的海蚌擺上架去,準備烤灸。她曬黑了,很健美,燦爛的陽光為她那一頭栗色的頭髮增加了光彩,把它曬成了蜂蜜色。新屋後面太陽已經落下,西天的夕陽照透了她的秀髮,把它變成了一種柔和可愛的金色。她並不是他所見過的女人中最美麗的,但肯定是有數的美女之一。
他吻吻他的妻子,對著她的面孔望了好一會兒。她的眼球瞳孔周圍有幾道黃色的圈,象是金環蝕。他對自己說:“不應當對珍妮弗不放心;她和大衛只不過是業務上的老關係,彼此認識已經多年了……
“我馬上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