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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上次楊蓮婷瞞了軒釋然我與姐夫之事,不論楊蓮婷是為自己著想,還是為了幫我,我都對他挺感激的,早消了以往的芥蒂。此時見他受罰,出於本能地就走到門口,叫道:“軒……軒釋然……”他說楊蓮婷之前竟敢騙他,指的莫不就是楊蓮婷欺瞞了他我和姐夫之事?我心裡也便有些緊張,忐忑不安著。

但軒釋然聽到我的聲音,微微側頭見我到來,本是狠佞的面色慢慢晴霽,一如這兩日的溫潤,過來我身邊,指骨撫摩著我肩上衣服,淡笑道:“晚上冷,怎麼不多穿件衣服?”

若我心裡不是這麼忐忑,也便能感受到他摁住我肩胛的指骨極力剋制才沒有往下捏碎我的肩骨。那是已知曉一切壓抑的憤怒。但我到底太心虛了,見他一如既往關心我的衣食住行,便自欺欺人地以為他還不知道,他對楊蓮婷先前逼供的不是這件事。

將蕭溶意的請柬遞給他,含笑說道:“楚清王府的請柬。”

“你先回去,我這裡還有事。”他接過,也沒去看,只負手站於廊軒,許是剛體罰過楊蓮婷,他的身上猶帶尊貴凜冽,垂眸看著我,笑意雍容,可與夜色同樣漆黑的眼底,卻是一片空漠,如同長滿鋸齒草的曠坪,荒蕪卻又刀子般的鋒銳。

次日早膳時,他的神色並無異樣,雖然擔心了一夜,我總算稍稍放了些心。然後我說我想出去逛逛,他也沒有反對,卻也沒再有陪我同往的意思,只是看著我,一味雍容地笑著,“去吧。”

自然又是在城外石壁下坐了一天,黃昏時分他也並沒來接我,我自己倒是在晚膳前回了侯府。一連幾日,不管我想做什麼,他都沒有反對,甚至不曾過問。每每望著我,臉上笑容也如浮光掠影。倒是我漸漸心裡忐忑,越發覺得事情敗露,即使出門,也早早歸來,後來竟足步不出了。

於是那日抱著小貂在後花園裡摘花,擎天侯和他正巧經過,花叢中的我本要與他們打招呼,卻聽擎天侯道:“這場仗不打也得打了,梁國實是欺人太甚,將汝陽王府幾百人口全門抄斬,不是公然與大齊宣戰是什麼?太后聞得妹妹妹夫一家死訊,幾度暈厥,溫文的皇帝也雷霆大怒。那蕭溶意早年過繼於太后,入住大齊倒算僥倖揀得一命,不然也跟著整個汝陽王府覆沒了。汝陽王雲貫丘,總算留有後根。”

軒釋然捻著我藏身旁的花枝,輕籲道:“蕭溶意,雖生猶死。一家血親都被梁帝處斬了,此刻的他,怕是恨不能一同赴死。”

擎天侯道:“汝陽王府活著的聽說還另有其人,向梁帝密告父親通敵賣國的女兒明月郡主和義子南宮絕。”

“南宮絕,去年與他會面過,倒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怪只怪汝陽王養虎為患了。那明月郡主可是汝陽王的親生女兒,會與梁帝密告自己的親生父親通敵賣國嗎?”

“最狠不過婦人心,汝陽王府被抄斬的當晚,明月郡主就在南宮絕身畔為姬了!這樣的女兒,真是不養也罷!”擎天侯的語氣頗有幾分義憤填膺,然後看著軒釋然道:“你的事怎樣了,距離婚期只有半月,別給我出什麼變故鬧出笑話來!”

“我的事父親大人就無需過問了!”軒釋然撂下此話,揚長而去。

擎天侯看著軒釋然的背影,笑了笑,也徑往另一邊去了。

我方從花叢中探出頭來,鬆開了一直捂著小貂口的手,思忖了半天他們的談話,也總算理出了個頭緒來:梁國汝陽王為外姓王,汝陽王身居高位德高望重梁帝本就忌憚,何況汝陽王的正妃還是齊國人,且是齊國蕭太后的親妹妹。值齊梁兩國戰火硝煙國際關係緊張之時,身份敏感的汝陽王被自己的親生女兒、蕭溶意的親妹妹明月郡主以及收養了十年的義子南宮絕密告通敵賣國,所以,梁帝就把整個汝陽王府幾百口人全都斬了?

我驀地記起幾日前蕭溶意宴請軒釋然的請柬,怪不得他會說這是樁麻煩事。

在意識決定行動前,我已經追上了軒釋然,軒釋然只看了眼我,已先說道:“蕭溶意的宴席我沒有去赴,不是怕麻煩,而是在昨天,他宴請我的前一刻,汝陽王府被滿門抄斬的急報就到達了京中。他是先前聞了風,想要我襄助解救他家人之事,而今逝者已斯,自是無需我襄助,何況他家逢噩耗,我去了反倒讓他鬧心。”

軒釋然說的倒是實話,齊梁兩國間的路程就是快馬加鞭也要二十日左右才能到達,蕭溶意不管做何決策解救家人,總要晚個二十日。這廂還商議著計策,那廂的死訊已經傳來。齊國這邊汝陽王府的至親,蕭太后、姐夫和蕭溶意,真正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遠親不如近鄰。

可是,軒釋然他怎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