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色像一件柔軟的衣裳,把我的整個心也包裹起來,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我聽見身後有人吻我:“石珈,你去哪?”
是方翎,她穿了一件藍色的衣裳,在夜空下顯得面板格外白皙。我說:“找希遇啊!”
她拉著了我:“你不要去。”
我驚訝:“為什麼?”
她欲言又止。我好奇心強,反而加快了腳步,小屋就在前面,而我看見,希遇的房門,竟然是虛掩著的。
卻看到讓我永生難忘的畫面,歐弦和希遇在同一張床上,被單凌亂,痕跡狼藉,希遇光裸的肩頭上滿是青紫色的痕跡,歐弦緊閉著眼,額頭上全是亮澤的汗水。被子下面,兩人應該是……未著寸縷……
突然一瞬間,我兩邊太陽穴一陣脹痛,眼睛也疼,這畫面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一陣暈眩,我手扶住門把手,我告訴自己要冷靜,要鎮定。
後面突然伸出一隻手,掩上了房門,方翎把我拉離了現場,她壓低聲音說:“早就叫了你不要來的……”
還是,不太能相信,歐弦和西鬱,就……這樣了……
連腳步都有點晃悠悠,我對方翎說:“你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
最近發生了太多變故,讓我一時間難以接受,如果事實真的跟方昕他們所告訴我的一樣,那麼歐弦應該也已經知道一切了,那他為什麼還從國外回來找我,如果他沒放下我,剛才……為什麼又跟西鬱在一起。
也許,我拼命思索,只能想到一個合理些的解釋,也許,他沒有放下的是“石珈”,而不是現在的我。
既然他們選擇了在一切,那何不如,笑著成全。
微微的小雨,落在我鼻尖,我仰天看天,一下子星星都躲藏在了雲朵後面。這世界,真是天空一樣的幸運變變換啊。想明白之後,我覺得心底輕鬆了很多,既然不是晴天,那就找個地方避雨吧,等到烏雲散開,總會有云開月明。
正在想,手機卻想起來了,是老媽,她這個時候打電話,一定是有急事:
“發生了什麼?怎麼一點鐘了還給我打電話?”
“不好了,出大事了!”老媽的聲音是我所聽過前所未有的急促,我叫她冷靜一下,把事情說清楚。
“石珈,我們家不是ZERO-ST移動的重要合資人嗎?但就在幾小時之前,你爸和我被控告在上市公司某A股重組過程中,憑著手中掌握的內幕訊息,夥同他人開設了80多個股票賬戶,隨後又指揮操盤手,累進買進1億多股該股票,交易額超過13億元。”
“怎麼會這樣?誰查出來的?”
寒冷的念頭從我心底泛起來,學過的法律知識告訴我,這可是判刑10年以上的重罪!罰金也是上億的鉅額數目!
老媽的聲音在顫抖:“是方信他出賣了我們!其實,我們的股票資金是透過另一位香港賭王連超的地下錢莊流通與香港和內陸,每年有10億的人民幣兌換成港幣,又有超過20億的港幣兌換人人民幣入境。他的罪,恐怕是神仙來了也難迴天了……”
第四十六章:死神致命吻
我想起歐弦上課時曾經說過,哪裡有巨大的財富,哪裡就有巨大的罪惡和不平等,少數人的富有必定以多數人的貧困為前提。他還說,在分配正義時,法律必須有所作為。經濟法,就是在財產領域分配正義和法律。但如今,犯下如此的大錯偏偏是我至親至愛的家人!
方信為什麼要在此時此刻做出這樣的行為?我打電話給方信,厲聲質問他是怎麼一回事,他卻好像早已經料到了我會有此一舉。
他懶洋洋的嗓音在電話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惡:
“石珈,你是學過法律的,你心裡清楚這一次,你的父母親人會判什麼刑。”他話鋒一轉:“我與判他這件案子的法官相熟,能讓罰金減少,刑期縮短,你用什麼來報答我呢?”
我幾乎是木然地說:“只要能夠救我的家人,我什麼都答應你。”
他說:“非常好,那我就等著看你的表現了。”
走進方昕的房間,看見他睡在剛才的沙發上。
我看著他的面容,心想,這個人,在我是石珈的時候,我曾願意把自己交給他……不管怎樣,那時候,我是願意的。
乾脆……走到沙發前面吧。
這樣,大家就都逃不了了。
乾脆……把多餘的被子扔開吧。
……爬上沙發誘惑他吧……
反正……是遲早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