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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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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魏冄淡淡一句撂過陶邑,“太后呢?大尹用何禮物說話了?”

華蓼頓時愣怔了。天下公例:賄賂權臣只能一人,其餘關節便當由受賄之權臣打通了。如何給丞相割了如此一塊心頭肉,這丞相竟還要宋國給太后獻禮?難道宋國還有比陶邑更豐饒的都會麼?猛然,華蓼一瞥書案金袋,頓時恍然醒悟,這魏冄實在是太黑太狠了,小到吃下屬吏賄金,大到獨吞陶邑,當真是天下罕見的鉅貪權臣。可自己又能如何?合縱秦國的使命一旦失敗,那個說變臉便變臉的老宋偃要找替罪羊,如何饒得了他?華蓼思忖片刻,一咬牙道:“若得與秦國合縱,願將齊國五城獻於太后。”

“齊國五城?是宋國奪下的那五城麼?”魏冄冷冷一笑。

“正是。鉅野澤畔 ,齊西五城,百里沃野!”華蓼驟然又是精神大振。

“然則,本丞相卻如何教太后相信?”

“這是宋王親筆書簡,請丞相呈於太后。”華蓼連忙便從大袖中捧出一支細長的銅管。

“開啟了。”魏冄一聲吩咐,旁邊的書吏便接過銅管,割開封泥掀開管蓋抽出一卷羊皮紙雙手遞上。魏冄嘩地展開羊皮大紙,一眼瞄過便隨手丟到書案上冷冷道:“此乃宋王私筆,不是合縱盟約,做不得數。”

“丞相差矣!”華蓼大急,“大宋朝野皆知,宋王親筆最見效,比尋常國書有用多了。”

魏冄罕見的呵呵笑道:“還是大宋?老宋王一紙私書便想合縱連橫,已是天下一奇。大尹久掌國政,竟然也公行此道,更是天下大奇也。”竟是一臉的鄙夷與嘲諷。華蓼不禁滿臉漲紅,連忙便是一躬:“丞相明鑑:宋國久不與天下來往,原是對邦交生疏了許多,該當如何?請丞相指點便了。”魏冄又黑了臉道:“其一,要立盟約。其二,要彰誠信。”華蓼思忖道:“立盟約好說,旬日便可辦好。這彰誠信,卻要請丞相開我茅塞了。”魏冄冷笑道:“大尹偏在要緊處茅塞了?本丞相便明告於你:彰誠信者,大尹所許之地,得秦國先行駐軍。”

華蓼頓時驚訝得目瞪口呆。以老宋王與他的秘商,陶邑只是吸引秦國與宋國合縱的“利市”,若秦國果然出兵保護宋國並真的戰勝了齊國,陶邑才能交割,即便在那時,老宋王也明白無誤地告知華蓼:只能割讓陶邑城外的土地民戶,不能割讓陶邑城這塊大利市;萬一齊國滅宋只是虛張聲勢一場,拒絕割讓陶邑自然更是順理成章。至於獻給太后的齊國五城,本來就是華蓼的隨機應變之辭,老宋王根本沒此打算,過後還得想方設法地抹平了此事。在華蓼想來,縱橫策士派現世以來,戰國邦交便是爾詐我虞,蘇秦張儀等不都是憑著能言善辯風光於列國麼?更不說張儀以割讓房陵行騙楚國,天下誰人不知了?正是有了這個想頭,華蓼才口舌一滑便許下了獻給太后齊國五城。可他萬萬沒有料到,魏冄竟要先行在這些地面駐軍!如此一來,大宋國豈不是未得利便先出血?若萬一齊國不打宋國了,這大片土地要得回來麼?

“哼哼,”見華蓼愣怔,魏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一彰誠信,便見真假,合縱個鳥!”粗罵一句,竟是大袖一甩向後便去。

“丞相且慢!”華蓼連忙上前扯住了魏冄衣袖,又是深深一躬,“在下只是在想,要否稟報宋王而後定奪?並無他意。”

“豈有此理?”魏冄一抖衣袖轉過身來,“沒有老宋王授權,你這大尹卻算甚個合縱大臣?還是回去等著做齊國俘虜,才是上策了。”說罷抬腳又要走。

“丞相且慢。”華蓼一咬牙,“但以丞相便是。只是,在下尚有一請。”

“說吧。”

“一則,陶邑與齊國五城之宋軍不撤,共同駐防。二則,秦軍駐紮兵力可否有個數兒,最好,最好以五萬為宜。否則,在下實在不好,不好對宋王回稟了。”華蓼滿臉通紅,總算是期期艾艾地說完了。

魏冄踱步思忖了一陣:“也罷,給大尹全個臉面,便是這般定了。”

“謝過丞相!”華蓼心中一塊大石頓時落地,“在下這便回去,旬日之後帶來國書盟約,便是宋秦一家了。”

“大尹且慢了。”魏冄冷著臉,“邦交大事,豈能口說便是?方才之允諾,大尹須得先行立約。否則,我卻如何向太后稟報?”

華蓼又吭哧了,口說容易,他見宋王還有轉圜餘地,若與魏冄當場立約,黑字落到白羊皮上,那便是拴死了宋國,可當真教人為難。可魏冄的行事強橫敢作敢當是出了名的,看他那張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