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雁同樣鄙視地看著她:“像你這粗人,哪瞭解我們姑娘家的心思,就算習武,用香料薰薰衣服,香噴噴的不好嗎?哪像你,連相思都不會,明明想少主了,卻不肯承認。”
姜冬竹霍地坐直身子瞪著她:“亂說什麼!我為什麼要想少主?!”
冰雁的視線落在她左腕的六節金鑲珊瑚手鐲上,道:“那你老看那手鐲做什麼?”
姜冬竹一意識的撫向那手鐲,低笑:“冰雁啊,我瞧你是到了年紀開始思春了吧,怎地老惦記著這種男女之事?”
看著這鐲子不由得一笑,這鐲子啊,是百里府賞菊的前一日,無塵從聞人山莊她的舊居里取來送給她的。
一年多前,聞人澈要去劍宗接任宗主的前幾日,有一日他冷冰冰地喚她進了他的書房,面無表情的從懷裡拿出用絲絹包著的這隻鐲子,然後垂著眼皮,聲音毫無溫度地道:“聽說最近女子們都喜歡無名竹的首飾,正巧我無意中得到一個無名竹的手鐲,這女子的首飾我要了作甚,就送你吧。”
當時她吃驚的同時,心下笑翻了,臉上也差點崩不住,少主一個大男人得個女式首鐲已經夠稀奇的了,偏偏還有送給她,最稀奇的是就是這麼巧,竟送給她一個她自己設計的鐲子!
只是少主也太無情了,她剛接過鐲子,他那清冷的聲音便響起:“出去罷。”以致於她都沒顧上向這位仙草露個牙齒道個謝什麼的,便被少主趕出了書房。所到直到她死的那一天,她都不知為何少要送她個鐲子,是籠絡人心,還是隨便打賞?反正她是一直沒敢戴這隻鐲子就對了,她怕被葉千千背後套麻袋。
不過少主去劍宗那日,他清冷眸光落在她雙腕上,然後冷冷問了她一句:“為何不戴那鐲子?不喜歡?”
當時她說什麼來著,好像說鐲子有點大,她戴著不合適,是這樣的吧?記得少主面無表情地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少主素來冷淡,所以她也未放在心上,這鐲子也就摞在聞人山莊舊居的抽屜裡了,一直到她被四皇子殺了。
那日無塵將鐲子送來時,面無表情地跟她說:“少主要我轉告四小姐,下次撒謊前,好好打個腹稿,這隻鐲子的口徑大小是可以調整的,不會大也不會小。若少主回來時,你腕間沒戴這鐲子,他便將你手腕切了,戴到這鐲子上!”
姜冬竹驚悚了,素來都是鐲子戴在手腕上,誰聽說過手腕切下戴到鐲子上?少主的意思可是要她的手腕死也要死在那隻鐲子上?只是事隔一年多,他怎地還記得這隻鐲子?
她猶豫了兩天,在賞菊那天將鐲子戴在了手腕上,雖然她從不戴鐲子,可是與這種不值一提的原則比起來,她更珍惜生命。
賞菊會結束後,她去找無塵,要他帶她一起去找少主。無塵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少主很安全。”便不再理她。
任她怎麼問,都問不出少主去了哪裡,少主幾時回來。於是只得作罷,暗自佩服,無塵真是和她從前一樣的盡職盡責,寧死不出賣主子!
最近幾天三皇子和四皇子都不來百里家了。百里敬為了消除三皇子和四皇子對百里冰的誤會,最近幾天拿出少有的熱情撲在災民重建的工作上,以便尋機會向兩位尊貴皇子解釋誤會。
“對了,冰雁,大夫人還未派人將冬被送過來?”已經進入九月了,秋老虎的威力早已退去,天氣漸冷起來,大夫人今年提前命人給各房送去準備過冬的棉被衣物,唯有她這裡,沒有任何動靜。
冰雁笑道:“怕是要給小姐個下馬威,一時三刻是送不來了。”
“哦。”姜冬竹把玩著腕間的鐲子,不氣不惱地道:“大夫人還真是睚眥必報啊,在這種事情上苛扣真是不明智。”
“我瞧大夫人未必是要苛扣棉被冬衣,只是想給小姐個難堪,等入了冬自然會送來。”冰雁終於將月季花瓣全部弄好,笑道:“反正小姐也不缺那點銀子,管她幾時送過來。”
兩人正說著呢,便聽侍雪在院子裡道:“四小姐,四小姐,奴婢奉大夫人之命來給你送棉被。”
姜冬竹嘿嘿一笑:“還真是說曹操,曹操便到,一點都不含糊,冰雁,讓梅兒去把被子抱進來。”
冰雁笑著出去,見梅兒已經站在院子裡準備接那兩床棉被。卻見侍雪身子微扭,繞過梅兒,從冰雁身邊擠進屋子裡。
“喲,四小姐還在賴床?”侍雪將棉被放在外間小榻上,笑著道:“大夫人讓我轉告四小姐,非是她有意扣著被子不發,而是因為管家讓下人們給四小姐做的被子令大夫人不滿意了,大夫人狠狠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