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上面的,必須遵守、只能遵守。誰敢違反,那就是藐視國法綱紀,就是打死也是不為過的。
大人們的話,小時候偷針,大了偷金。育苗樹人,就要從根本上匡扶糾正。
所以,再嚴再狠,都是必要的。
釋褐二哥,將來是要考貢生,考科舉當大官的。
他是楊家的希望和驕傲,相比之下,三房則是楊家的恥辱與汙點。
唉。
釋褐二哥平時難得回來,大伯父大伯父或是老太太他們,常常打發家裡的人,過去送東西。吃的,穿的,用的。楊家好不容易出了個肯用心讀書的,怎麼著也不能太委屈了他。好歹楊家也是地方士紳,各方面可不能顯得太寒磣。
釋然的浮想聯翩被前面突然冒出來的一個黑影攔腰折斷。
饒是不信鬼神,仍不免給嚇得心肝亂顫、脊背生涼。
“這位小兄弟,跟你打聽個事兒。”
蕭殺意識到自己的出現太過鬼魅,面前的這孩子若是一隻刺蝟,此刻必定是渾身尖刺倒立了。
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戒備之意。
釋然仰起頭,看著他只管不作聲,表現出一種模稜兩可的態度。
面紗下的眼神,冷得好像露水。
習武的人視力和感覺都很好,蕭殺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不能肯定,從這個滿含不快的孩子口中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怎麼回事?”不遠處的草叢中冒出一個青衣戴大帽的,一邊整理著盤領長衫,一邊不耐地詢問。
蕭殺沒應聲。
那個戴大帽的便徑直走了過來,一手拎著長衫,一手中的馬鞭便挑向釋然的笠帽。
釋然未曾防備,頷下驟然吃緊,頓時感到一陣火辣辣地疼。
她懊惱得不行。似乎從撞上王大胖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這一天不會順利。
她當然不會傻得去拿雞蛋碰石頭。這荒山野嶺的,萬一惹怒了對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哦。”
她整頓了一下笠帽,衝著對面的人發出簡短的回應。
青衣人倒也沒有十分為難的意思,探手自懷中摸出來一個紙包,開啟來,裡面裝的是幾十顆黃澄澄的蜜餞。
“用這個,跟你打聽個人,怎麼樣?”
用好吃的誆騙小孩子,這是最最管用的手段。
釋然暗中吞了口口水:是橄欖。這東西在整個棲鳳鎮,都找不出一家有賣的。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東西。書上說,蜜餞的製作工藝很複雜,要透過煎、釀、曝、糝等工序,將新鮮果品放在蜂蜜中煎煮濃縮,以去除果品中的水分,增進風味,利於久存。
基本上,普通老百姓有個新鮮果子吃就很不賴了,這種費時巴拉的東西,純粹是給有錢人準備的,比方說開鋪子的四叔。
這要是弄回家去,釋容她們一定高興死。
釋然伸出手去。
青衣人剛要把紙包遞過來,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麼,倏地又把手縮了回去:“先說了才能給你。”
釋然差點沒罵出聲來,髒字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不鹹不淡的一聲“哦”。
青衣人斟酌了一下,跟她描述道:“那是個老人家,有一點白頭髮,鬍子卻是黑的。脾氣有些怪,大概這麼高,這麼胖。沒事兒最愛釣魚,魚餌都是親自挖的曲蟮。認得字,做個教書先生完全沒問題……”
釋然慢慢收回手,面紗後的眼神,越發地謹慎了。
他們要找的是張先生,孃的那位遠房親戚。
為什麼?
張先生就住在山上的某處,他們一定還不知道。聽說話,這兩個人分明不是本地人。
哦,是三個人。
眼角到處,一棵大樹後還杵著一個男人,一個花兒一樣鮮豔的男人。
剛開始釋然還有些疑惑那個人站在那裡看什麼,等到對方几個小動作後,她才恍然明白過來,敢情,那位在方便呢。
還有剛才,青衣人出現的地方,不用看,她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這山裡的屎殼郎,估計今天會很快樂、很忙碌。
“小子,看什麼呢!”青衣人身形動了動,擋住了釋然的視線。
又不是大姑娘解手,有什麼好避諱的。
釋然暗中腹誹。
她手指向南方,簡單地突出一個字來:“哦。”
“你說人在那邊?”青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