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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月下。月下的犧牲,何嘗不是靜池的犧牲。

哭泣都很單純,宛若唱歌的女孩子。真是不愧被稱為神靈的歌者的鳥靈一族當中的佼佼者。不愧為被選出來,在有月缺月圓的月色之下,夜夜在月下為神靈放歌的女孩兒。原本只為神靈歌唱。在靜夜無人時。如此的絕響,不應是人間所聞!

卻一樣的被擄來。被賣入歌肆酒家。被賣來,藉助她的歌色,教成一枚棋子,原本是那麼善良單純一無所知言聽計從的棋子。原來也是會恨的,會愛的。會高傲的。她的人,本當如她的歌。清之又清,豔之又豔,簡單的快樂,簡單的幸福。聽者卻步,見者側目。歌一天天的在無望失望之中,淡、暗、啞、終於。明白一切不過是場陰謀與利用的月下,不再唱歌。

就算是被稱為神靈的歌者,也是會失了單純。就讓靈魂長歌當哭,哭泣著,不唱歌,唱不出歌。想回家,回不去。想唱歌,唱不出。最終剩下了淡淡的高傲的女子,小鳥依人,只是不再唱歌。她的歌,向來都是用心去唱的——

始作俑者,是那個可以掌控一切的人。當初只是冷眼看著,不是他的授意,當卻是在他的默許之下。否則,又有誰會有膽量,對於被奉為神靈歌者的鳥靈之族下手。可那人卻有膽量,只是沉默著,代表著默許。讓一開始貪婪的試探,終於演變成一場領貪得無厭的擄掠屠殺——一如當初,二十年前的屠戮,對於鏡山弱水之彼岸的魔國。

在他出生之前的殺戮。到如今是否淡去,是否還剩得一絲緋色血痕?人族魔族,是否還記得?

記得的人記得,忘記的人忘記。可是那場殺戮帶回來的奴隸,真實的存在著。無論世人是記得,還是忘記。

他雖然不曾經歷過,但卻也不可以當它不存在。若不是那場屠殺帶回來的奴隸,他並不需要出生,不需要——還沒出生就是野種。就是雜種,就不知道自己究竟算個什麼?

那個導致了今日一切的——怪物!二十年過去,居然到現在也還是那般模樣,居然是從幼時見到時起,就沒有變過一絲一毫。雖然是人類模樣,可——那樣的能力,那樣靜止的時間,算是人麼?更何況是那麼冷酷的性子,對什麼都不在意,對什麼都不看重,冷冷的看人,冷冷的看著別人的生死。冷酷——而無情!無論看著誰都像是在看著一件死物。

在背後冷冷地縱控了整個王國的命運,冷眼的看著任何人的生死。混不在意,從一開始就讓人看不透,看不懂。這人心裡邊想的到底是什麼。默許著人族的行為,壓制著妖邪和仙靈之類的猖獗,而又在這兩者之間縱容著一種不明不白的微妙的平衡。

近二十年來,雖然不見他有什麼舉動,一般的民眾甚至早也忘記了還有這麼個人在。可是這整個王國。只要他想,依然只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大到立君立法,小到民生,他都可以隨意的過問——

那樣的——怪物!留著,對整個帝國來說,對知曉其中細情的人,都是一道陰影。對於表面平和,實際暗流縱橫的帝國,始終是冷冷地存在著。冷眼看著世人被扭曲的命運。

可那人是始作俑者,但最終的禍手,心裡邊明白——是自己把簡簡單單的月下,輕輕地溫和的往刀尖上推——

在幽幽夜裡,清明月光下為神靈唱歌,如同神靈的祝褔。卻最終還是墮入這個俗世中來,只落得了淡淡的驕傲著。

可又如何?要是夢想不能實現。就算當時挽留了月下又如何?奴隸依然是奴隸,就算月下那般的高傲,也依然改變不了。

奴隸是什麼?野種是什麼?

這些年來的默默隱忍又算個什麼!

可今天這人的驕傲不同,像是從骨子裡邊透出來的。跟所見過的任何人的都不一樣。月下的高傲,是最後的盔甲,保護著自己。作為奴隸者的魔族,多年來都是沉默安靜的。默默地隱忍,像是再等待著。就算是驕傲,也是不容人冒犯的那種。

這人的驕傲是寧彎不折的,寧為瓦全的。決心無論如何都想要活下去的。可偏偏卻又是驕傲的。看似卑微的,卻又是任何卑微都無法玷染。

看著,很像是看到些希望,看到些不肯涅滅的光一般。

他會活下去。

就賭那份傲,就賭那點光。

最少,是不會像月下一般的,放棄了掙扎,封在高傲的表面下,只想要保護自己。

這人不會的!

眼前想起的是那份驕傲,與及驚慌之下不及掩藏的羞憤。以及那道傷,這人是逃出來的吧!是不是想要過了弱水,回家去。過來了二十年,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