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說的對,小弟也是聽得莫名其妙的,幸好咱們瓦剌沒這樣的,不然……”不然老子還不得憋死?賽刊王一想到這,不由得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一臉的慶幸。
伯顏貼木兒好歹智商發育較高,大概明白,嗯,他自覺自己文化水平達不到大明朝文學老青年(特指年過四十的哈銘)的程度,即使哈銘全都翻譯了過來,他也只能連猜帶蒙的,雖然有些地方和翻譯過來的詞彙不甚了了。
可總不能告訴朱祁鎮,咱文化水平不高,那思維方式和價值觀念到底是什麼意思,希望他再說清楚點吧?
好歹也要維護自己的面子,要不然勝利者的姿態還怎麼擺?贖金還怎麼要?一念及此,伯顏貼木兒不由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好像明皇那傢伙從頭到尾就沒提過關於贖金的事。
“我找他去!”一向身體行動快過大腦運動的賽刊王頓時拔身而去,卻被伯顏貼木兒一把拉住。
“二哥你幹嗎?”
伯顏貼木兒看著這個年近三十的弟弟,一臉無奈地道:“你找他,你想說什麼?說咱們想要金銀珠寶,還是綾羅綢緞?”
“我們本來就是要這些,莫非那些南人還能給我們牛馬羊群不成?”賽刊王覺得二哥這話根本就是在汙辱自己的智商。
也先很傷腦袋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三弟,咱們可是瓦剌的重臣,不是那些草原上的馬賊流寇,那些南人最恨的就是當面提那些玩意,說那些是什麼來著?……”
“阿堵之物。”伯顏貼木兒趕緊補充道。很慶幸自己好歹也讀過幾本漢人的書,能在自己的兄弟之間顯擺下,更證明自己智商於三兄弟集團的重要性。
“對!”也先一拍大腿,很欣慰地看了自己最聰明的二弟一眼,轉過了臉來嚴肅表情沉著臉向賽刊王道:“那些南人最重的就是名聲和麵子,那大明天子你也瞧見了,脾性甚為剛烈,你要說得太那個了的話,挑著他的痛處,要是有個萬一,咱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大哥這話說得太對了,三弟啊,做人不要太沖動了,要冷靜,此事不用急在一時,反正他在我們的手裡邊,你怕還沒時間把這事給挑明白嗎?”伯顏貼木兒總算是恢復了準噶爾部綽羅斯氏三弟兄中智者的氣度和風儀。
賽刊王見兩位兄長都如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悻悻地坐了回去,抬起了一壺馬奶酒狂灌一氣。“該死的,原本還以為抓著這傢伙是件好事呢,沒想到居然這麼麻煩,還不如宰了痛快,那樣的話,今天也不用遭這份罪。”
“……”聽了此言,也先與那伯顏貼木兒也不禁心虛地對視了一眼,彼此看到了彼此額角處的冷汗,他們也比賽刊王好不了多少。
第十六章 紫禁城中的兩婦人……
“呵呵,我們這才是兄弟,正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若無我兄弟三人東征西討十數載,哪有今日瓦剌之盛。”也先隱蔽地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很親切地拍了拍賽刊王那強壯的肩膀,轉過了臉來正色道:“大明天子於我們瓦剌可是一件有大用之物,切不可有絲毫的閃失。三弟勇猛果敢,卻少些謹慎和冷靜,所以我想從明日起,把那明皇交給你二哥,由你二哥來看守。另外……”
伯顏貼木兒聽得頻頻頷首:“大哥這話說的沒錯,不過,小弟還有個主意,最好能尋一些與南人之間有生死之仇的……”
瓦剌的三名重量級大人物在營帳內時不時發出��說募樾ι��拖袷僑�齦嶄佔竦攪艘壞�僭�蟪��布�バ牡那罟懟�
近衛將軍樊忠跪倒在偏殿的地板上,此刻穿著的是一身錦衣衛裝束,雖然精神猶好,不過那袖口和領口隱現的繃帶似乎在提醒著所有人他所經歷過的可怕磨難。
當天夜裡冒著暴雨終於趕至了懷來城,之後,懷來守將孫之望在看到了樊忠懷裡的那份血詔之後,他第一時間作出了最為正確的決定。
首先遣自己的心腹親兵,趕到了京師,告之了自己的族叔公,當今天子的外公,鄭太后的父親孫忠,天子未死,留有傳位血詔之事。之後又才遣出了信使趕往京師,告之朝廷土木堡之戰朝廷大軍潰敗的訊息。
孫忠雖然年過六旬,卻仍未糊塗,不敢怠慢,立即進宮找到了孫太后,密議此事,很快,喬裝打扮了的樊忠被懷來守將的親兵秘密解至孫忠府中,之後,被秘密送中了宮中。
“此物,真是陛下親手交予你的?”年過四旬,卻仍舊保養得極好,未顯老態的孫太后面現悲容,微顫的手彷彿都快沉不住那張分明就是從皇帝龍袍上撕下來的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