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會著急。”
“我也會著急。”慕北馳嘆氣,“若是洛二爺願意賞臉來敝宅小住幾日,慕某願躬身相迎。”說罷,也不問洛雲息的決定,轉身而出。慕北馳不知該怎樣與他相處,他昏迷的時候,自己緊張,看他醒了,心下歡喜,聽他要走,失落中摻雜著挫敗感,自己從未這般小心的照看過誰,人家卻不領情,只顧著自家哥哥,怎能讓人不沮喪。罷了,若是執意要走,送他回去一路照應周全就是。
昨日裡季南遊找來過,告知整件事的始末。說來,洛雲息也是因為自己才遭此境遇,照顧他也是理所當然。慕北馳嘴裡發苦,他和洛雲息總是被這欠來還去的關係維繫在一起,這叫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
倒抽了口氣,險些被自己的想法嗆住。
“出來吧。”
季南遊苦兮兮的臉從拐角處露出來,“北馳,那個,醒了沒?怎樣了?”在慕北馳含而不露的怒意壓迫下,季南遊真是度日如年。跑去相思暖裡吐苦水。秦嵐疏不以為然:“分明是擔心,去看看不就好了。季樓主什麼時候這麼沒出息了?”堵的季南遊臉色紅了又白,煞是好看。
“無事了,醒了。在書房,你想去就去。”
“北馳,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會盡力補救。你不要再惱了。”看他臉色陰晴不定,季南遊鄭重地道歉。
“沒惱你。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又未釀成什麼大錯。”而且能見到他,自己心裡終歸還是歡喜的。
那就是在生別人的氣?聽他不惱自己了,季南遊精神頭又上來了。勾肩搭背的貼過去,“那咱們一起去看看?”
“你去吧。我出去走走。”
洛雲息總算寫好了給洛雲啟的信。抬頭瞥見季南遊輕手輕腳地貼著門框靠在一旁。疑惑的看他,“怎麼?”
“那個,沒事了吧。”
“嗯。”
“等身體好些,我送你回去。”
“嗯。”
“……我先回去了。”
“你能給二哥送封信嗎?”
“行。我親自交到他手上。”
“不用,找信使送去就成。”
“你擔心洛二爺一照面就和我打起來?沒事兒,我不和他拼命,只管跑就是。”季南遊擠擠右眼,“反正我的死活對你沒有任何意義。”
“這一路多謝你的照顧。能看看京都也不錯。”洛雲息忽然低頭說。季南遊愣了下,不再是敵對關係,自己的死活對他來說還是有意義的,他是想表達這個?
“京都好玩的地方有許多,過幾天領你四處看看。”季南遊語調輕快。眼睛裡蒙了層笑意。接過信,心情愉快地走了。
和他的眉開眼笑相反,慕北馳杵在相思暖心猿意馬。秦嵐疏在一旁的陪著。
“九哥有煩心事?”
“嗯,有。”
“說出來讓嵐疏分憂?”
“說不出來。”
“因為宅子裡南遊送去的新客人?”
“你知道?”
“不太清楚。不過被南遊牽扯的人,總是很麻煩的。”秦嵐疏無奈地搖搖頭,“聽說是九哥認識的人。他怎麼了?”
“我還沒想明白,先不說這個。”慕北馳飲幹茶水,“樓裡整頓的事如何了?”
“還好。有幾個懷疑的目標,正在查。”
“嗯。聽老王說他家的小子經常過來?我怎麼一次沒遇見過。”
“最近倒是不來了。大概當年被九哥嚇得緊了,心裡發怵。”秦嵐疏掩口。
“這小子……真不知道他怕什麼。我來的事情之前有沒有告訴他?”
“沒有,除了貼身的幾人和老王知道,沒告訴任何人。”
“那他跑得倒是挺快。”慕北馳意味深長地笑笑。“要是他看中了誰,你覺得合適,就許了吧。前幾天老王給我提了這事。”
“我原本也那麼打算的。問過他倆的意思,似乎都不怎麼樂意。”
“哦?”慕北馳轉著杯盞,“他看中了誰?”
“我的貼身丫頭。在樓裡七年了,做過不少事,是個知情的。放到別人那也不安心,能跟著小福貴最好。前段日子讓她出去辦點事,今天剛回來,說來九哥還沒有見過。”
“叫進來我瞧瞧。”
秦嵐疏不解。不過還是馬上吩咐,“把琴衣叫來。”
琴衣進來看見慕北馳,眼中複雜神色一現而隱,規矩的行了個禮,“見過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