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人仰頭看著他。
“沒什麼。”他低頭輕吻他的額頭,摟著他走了進去。
──就這樣吧,終究,生活就是以蹂躪你為樂。
生活,就是一臺濫俗的偶像劇。
充斥著不可思議的相遇,也充斥著狗血的分離。
“先生,402。”
赤裸裸的慾望開始蠢蠢欲動。
走下電梯,向房間走去,走廊裡也有人在跟他們做一樣的事情──一對男的在走廊裡肆無忌憚地撕吻,想必和他們一樣是從那間酒吧來的。主動那方的男人身材要高大一些,說得不好聽和他很像,而“被動”的那一方摟著男人的博頸,身子幾乎貼到了一起,像是交配中的蛇。阿重的臉不禁紅了起來。
“看什麼啊。”
“抱歉。”低頭輕吻安撫不滿的男伴,攜著他向房間走去。阿重卻猛地轉過頭,死盯著那相互摩挲著向房間走去的身影。
下一秒,他甩開了身邊人的手。
“對不起,你先回去吧。”
快步跟上去,及時把住了還未關上的門,放輕步子向深處探去,典雅的紅色房間中央的大床上,慾望正釋放著,急促的呼吸,大膽的動作,阿重窺探著,眉頭逐漸鎖緊,泛白的關節吱吱作響。
一場颶風正席捲著心靈的荒野。
一場暴雨,即將襲來。
床上扭動身體的青年察覺到了雲異常的湧動,看下這邊,身體也就這樣僵在那裡,嘴不知所措的上下張合。另一個人也轉過頭來,對阿重這個破壞氣氛的不速之客表示出明顯的厭煩與憤怒。
“你是誰啊,怎麼隨便進來。”
“──問他。”
如冰刃般鋒利,又似鋼鐵般強硬的聲音。
“他誰啊?”
被質問的青年躊躇著:“我的……我的……前──”
“誰是前男友!我他媽的才不是前男友!我這輩子不想第二次在酒店裡被人指認為前男友了!”男人被一把拽開,踉蹌地向後倒去,“我的人一不小心在外面走丟了,現在我帶他回去。不用擔心,外面還有一個應該還沒走,陪你正好。”
“別得意了,你以為你誰啊!”
被激怒的男人扯住了阿重的領子,咄咄逼人,可身高上還是略顯弱勢,阿重眯起眼抓住男人的手──將固定的動作硬掰了下來,臉上卻還帶著滲人的平靜:
“他的男人。”
☆、第三十一節:只求這世上唯一的溫暖
*
汽車在夏日的環海公路上高速行駛著,白天溼熱的風此時化為利刃從窗鋒裡竄入擊打著臉頰。紅色指標在極值處徘徊著,彷彿下一秒就會闖出界線。車已經不再是車,早已與風融為一體。
這就是他所熟悉的,阿重的憤怒方式。
坐在副駕駛座上,虎牙裹緊了身上阿重的外衣,他真是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境地。突然,他瞪大了雙眼:筆直的公路前方出現了轉彎處,可車還是直勾勾地衝向前方,衝出公路,直指眼前的懸崖──
他知道那個人的憤怒已經超出節點了,就算這麼拉著他去死,也無可厚非。
虎牙閉上了雙眼。
如果這就是他生命的終點,他寧可接受這樣的結局。
即使他無法擁著他的溫暖入眠,也可以一起結束生命的美好終結。
與裸露的土地與乾枯的草坪發生強烈摩擦,刺耳的聲音撕裂心臟。虎牙緩緩睜開眼,前方已經沒有“路”,陰霾的天空暗雲湧動,翻滾怒號著的巨浪隨時都可以將他們卷下懸崖。
“……想死嗎?”
阿重短促的聲音伴隨著海浪拍打懸崖的巨響襲向耳畔。虎牙無法分辨這是提問還是威脅,那聲音中暗藏的怒氣帶著絕望,是他的感覺都無法衡量的東西。
“──你想死嗎?薄子卿。”
腳重新放在油門上,雙手握緊方向盤,發動機再一次轉動起來,虎牙急忙拉住阿重的胳膊:“不,不要!”
他對生死 沒有感覺,但他不希望他們兩個一起死。
他的生命早已沒有意義,可是,阿重不一樣。
“還沒有玩夠所以不捨得死是嗎?啊,還有那麼多的男人沒有睡過,怎麼能夠捨得死呢?那個義大利人怎麼了,也被你拋棄了嗎?不是朝思暮想了十年嗎?才半年多就膩歪了啊!還是你就是為了報復才去的啊?報復他當年背叛你──看來老外要比我慘多了!”
怨恨與憤怒一潮又一潮地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