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才明白,並非每個人都會在第一次就遇上正確的人。每個人都是在尋找,在生命的漫長旅途中,尋找那獨一無二,想要用生命與靈魂去愛的一人,
與那個人在一起,心便滿了。
與那個人分離,心就死了。
佳琪不擔心自己。天亮之後,她會堅強地站起,擦乾眼淚,攜著他所給予她的所有美好,勇敢地邁向前方,去尋找那獨一無二的一人,她相信愛一定在前方等她,無論多麼心痛,多麼的不捨──她還擁有靈魂,還能夠主宰自己的人生。
阿文卻已經,死了。
她哭了,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十九節:狩獵者
*
坐在喧鬧的酒吧裡,他坐在吧檯前,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面前的酒杯就湊成了五個。酒保默不作聲地送上了第六杯,這個曾經在店裡鬧出過大騷亂的男人最近四個月經常會出現,一直喝,喝到找到獵物才作罷。又是一個迷失的靈魂,在這店裡已呆得太久的他什麼都不想說,只能送上啤酒和賬單,然後靜靜地注視這一切。
“一個人?”
獵物上鉤了,一個長得很是秀氣的男青年坐到了他的身邊。阿重轉過頭,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是又怎麼樣?你要陪我嗎?”
男青年嬌媚地靠上阿重的肩膀,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輕佻地說:“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啊,不著急回家嗎?”
阿重挑起眉角:“這年頭……誰不得有一個充數的呢?”
“太過分了。”青年輕笑道,“可是我喜歡──你要怎麼陪?”
“你說呢?”
收起吧檯上正好的錢,酒保看著阿重攬著男青年的肩膀消失在絢爛的夜色中。低頭繼續擦拭著手中乾淨的杯子。
☆、第三十節: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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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阿重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感同身受。
可能是和虎牙呆久了所沾染的,與當初的格格不入不同,現在他只要在酒吧裡坐著,就會有人來搭訕。他喝酒,喝累了便找個人過夜,這種關係只有慾望沒有愛,不會打擾他正常的生活。
簡直就像是,當初的虎牙。
回到這個城市四個月,他一直在過這樣的生活:工作,每週有那麼幾天來酒吧,喝酒,然後找個人,抱抱團,取取暖。他倒不怕和同一個人睡第二次,因為他完全記不得,和誰在哪裡睡過發生過什麼,他根本記不清那些人的臉──
在他眼中,都是虎牙。
大年初一那天佳琪就走了,老鄉說看見她一個人走出了村子,上了公車。房間裡有她留下的紙條和戒指,當然是阿重第一個發現的。阿香一直追問發生了什麼,他不應聲,鄉里鄉間扯嚼舌頭他也毫無反應,在家裡待了些許時日,也回城市了。
之後佳琪有來見他,和他道別,說是要回美國了,要在那裡開闢新的生活。和他想的一樣,無論遇到什麼,這個女孩都會堅定地邁向明天。
“真可悲,到現在我都是個老處女啊,可是,沒有什麼不好的吧?”
“對……”
“不用說對不起,愛不需要說對不起。阿文,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她在走之前噙著淚對傷害過她的他說,要幸福。
可是,幸福是什麼?
沒有虎牙在的幸福,到底是什麼。
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他都不再那樣偏激,時間到底是殘酷的,他冷靜了下來,不再去為難身邊人,同樣的,也喪失了對工作對生活的全部熱情。
他只是一個亡靈而已。
亡靈無法享受現世幸福。
看到他無名指上的戒指,所有的人都在問他,什麼時候結婚了也不告訴大家。他總是笑著說,工作太忙了,以後再說吧。別人會笑話他,虧待了新娘子。
他卻只是想要避免全部的麻煩而已。
原本若是解決生理問題,他找女人就可以了,可女人太麻煩了,總是在期待著一些慾望之外的東西,他無法給她們的東西。男人之間的交流更為乾脆,且只有在男人的身上,他才能把虎牙的影子,重疊上。
他抱得不是別人,是他的海。
只有抱著他的海,他才能找回些許,賴以生存的溫暖。
從酒吧到這家酒店的距離並不久,阿重卻感覺自己想了太多的事情。他抬眸看著被聚光燈照亮的招牌,一絲苦笑浮現在嘴角,他是擺脫不了這家酒店了。
“怎麼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