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就是兩個小粉刺嘛。但你的雙眼給人印象很深刻。”
他的眼睛的確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充滿了慾望、恐懼、好奇——我從未見過這麼痴迷的眼睛。
“你瞎說。……”他讓我恭維的有點難為情,手抓得我也不那麼緊了。我試圖用胳膊肘碰按鈕板,希望能按住一個按鈕。恰在這時,電梯到了二十二層停住了,門開了,那孩子企圖硬拉我出去。
“等等。”我大聲喊道。“我還沒告訴你怎樣去掉你臉上的粉刺。”與此同時我的腿抵住電梯的門框,不讓他把我拉出去。
然後電梯門關上了,開始往下走——我用胳膊肘捺的按扭起了作用。“好了,”我對那孩子說:“現在放開吧。你的嘗試失敗了,有人在要電梯。”
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得已放開了我,臉都嚇白了。
“別害怕。”我告訴他,“我不會把你交給民兵,也不告訴別人。我可憐你,想想我說的話,你不該使用暴力,這是我作為一個女人跟你說的話。要是我沒有丈夫,我會主動想辦法與你約會。”
“真糟糕……”他咕濃著,把衣領拉起來遮住了臉。我不知道他是真感到羞愧了還是為失敗感到沮喪。
電梯每層都停,因為所有的按鈕都被我碰亮了。沒等到八樓,我提前下了電梯,走到我住的那層:我不願跟他呆在電梯裡。
但事情並沒完。有一天我跟丈夫乘地鐵,在一個地鐵站上遇到了那個小夥子——還挎著個姑娘。他認出了我,臉漲得通紅。我用眼神指指那姑娘:好嗎?他點點頭:很好。然後他做了個友好的表示。他經過我們身邊下車時衝我說:“對不起,請讓一下。”
我們讓他過去了,他望著我平靜地說:“多謝。”
好象是在感謝我為他讓了路,其實我知道他是在感謝我……我再也沒見到過他。
愛麗什卡的故事使大家感到寬慰。她們同意明天講與金錢有關的故事——金錢在生活中有多重要?接下來她們開始準備就寢,結束了《女人十日談》的第六天。
……
〃//dtbook。yeah〃 大唐書庫 整理
第七天 金錢
故事之一
生物學家拉麗莎講述了五戈比銅幣的故事。雖然五戈比買不了什麼東西,但有時卻是無價之寶。
我從未在金錢上遇到什麼麻煩,25歲研究生畢業後就找到了工作,搞科研而且薪水不低。我母親是醫生,父親搞飛機場建造,後又搞太空站。不,不是貝庫諾,他搞過一兩個,不過這關係不大……有一天,我告訴父母說,我不想結婚,但想生個孩子自己過,他們聽後受到很大打擊,而且很長時間沒緩過勁來。後來,他們對我的想法習以為常了,就張羅著為我買了一套一居室的單元房。我兒子大了還可以再換個兩居室的。我已經開始攢錢了。我並不吝嗇,但我承認,我沒有什麼特別需要。出國由國家拿錢,因為我們出國是為了科技交流;至於度假呢,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對金銀首飾不感興趣,我也不需要汽車——那太麻煩。所以,我的錢很多,我甚至還在銀行存了一些,以防日後有難。但我最大的安全感在於我不依賴任何人。
不過,我生活中發生過一件事,我的命運曾繫於五戈比上,當時作為一個無神論者,我請求上帝賜於我五戈比,上帝居然給了。除了天意,無法解釋這件事。
那時我還在讀研究生。我修的是遺傳學,這門學科過去被視為“資產階級社會的妓女”,直到最近才算作“蘇聯生物學的先進領域”。遭迫害的遺傳學家中那些還活著的已經平反,重返科學界並得以晉升。但並不都是如此。我聽說,在擁有大量集中營的某加盟共和國,有個人就是一個“未返者”,他在那裡的大學教生物學並從事遺傳學研究,他的研究方向恰恰是我最感興趣的:在妊娠初胎兒發育過程中預測基因畸變的可能性。我做出了不切實際的決定:請這個頑固老頭做我的指導教師。人們都說不可能,因為老頭在列寧格勒時是被同事出賣而被送進監獄的,所以他再也不回這個城市了,甚至當邀請他回來會見外國科學家時,他都拒絕了。
我給這位老人寫了封信,沒有迴音。我又寫了第二封,這次寄上了我的論文要點及已完成部分的影印件。我對他只有一個要求——允許我到他所在的邊遠地區去看他並同他交談。
這次他同意了。我立即整裝出發,充滿激動、緊張之情,好像要會見的是初戀的情人。
他選擇度晚年的地方,或者說別人在1937年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