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就收拾了行李,去了皇覺寺,宣稱要齋戒三個月,誠心求子。
二皇子聞訊立時就衝到正院,衝二皇妃狠訓了一通:“你就不能長點眼色?現在滿城都說是你把七弟妹給逼去廟裡了!”
二皇妃那個冤枉,她就說了一句,一句!
但事到如今,誰還管她說了幾句,事實是七皇子妃已經住進了皇覺寺。
偏偏皇后又病了,晚間貪涼,著了風寒,暫不理事務。女官瑤光對探病的長川公主婉言:不是大事最好不要打擾娘娘修養。
長川公主便夥同了銀川公主去廟裡探望林若拙,勸她:“誠心不在形式,府中吃齋唸佛也是一樣的。”
林若拙就一句話:“萬一有區別呢?萬一就因為這一點不誠我沒懷上呢?”
誰敢保證她一定能懷?
長川公主啞了,只好領著銀川公主失敗而歸。
兩天後,二皇妃不情不願的過來,一樣鎩羽而歸。
又過了兩天。段娉婷過來,聽林若拙敲了一天木魚,無奈而回。
段淑妃聞之氣惱,親自派了貼身女官去傳話,命她立刻回府。林若拙驚天動地的哭,哭的直至暈了過去。嘴裡還唸叨著“我就想有個孩子”
誰敢說她有錯?誰敢拉她回去?
段淑妃也失敗了。
清淨了幾天。知客尼來稟:“林府老太太、二太太前來拜訪七皇妃。”
林若拙唇角緩緩勾起:“有請。”
林老太太臉色非常不好,遣了丫鬟出去,三人關在室內,看了她好一會兒:“敢問七皇妃,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林若拙斯條慢理的替她斟了杯茶:“祖母。我哪裡鬧了。我這是正正經經的在求子呢。”
林老太太沒料到親孫女居然也給自己打花腔,氣的冷然:“好,好!你好的很!”
林若拙笑的燦爛:“我一直都很好啊。祖母。”
林老太太見她臉皮厚比城牆,不由眼望黃氏,黃氏自進門就眼觀鼻、鼻觀心。見婆婆目光,只能心裡嘆口氣,開口:“六丫頭啊,如今全京城的人都在議論,再不回去,你的名聲受損也是不好。”
林若拙微笑看了她一眼。並不回答,而是問林老太太:“祖母,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你叫三姐姐‘敏兒’。叫我卻永遠是六丫頭呢?”
黃氏心裡‘咯噔’一下。林老太太一怔,這是什麼意思?
林若拙端起茶盞,慢慢品味。笑語盈盈的閒聊:“家中姐妹的稱呼很奇怪呢。母親稱呼姐妹們都是字首數字,一視同仁。三嬸呢,就有些不同,二姐、四姐、五姐,都是叫靜兒、貞兒、容兒。大伯母喚三姐姐也與旁人不同,獨叫敏兒,有時亦喚大姐姐為萱兒。父親心情愉快時會叫七妹妹菡兒,八妹妹蕪兒。祖母您呢,其餘姐妹都叫大丫頭、二丫頭、四丫頭、六丫頭,唯獨喚三姐姐為敏兒。這麼一算下來,到挺有意思的。”
林老太太活了這麼多年,重孫女重外孫都有了,哪裡可能聽不出話裡的意思。也正因為聽懂了,心頭寒氣陡生。
黃氏趕緊表態:“是我的過失。”
“母親沒有過失。”林若拙搖頭,語氣認真:“母親與我等姐妹皆無血緣,然悉心教養十六年,無病無災、知書明理,亦是盡到了主母、嫡妻之責。若拙自問,待七皇子府非我所出子女也不過如此,說不準做的還不如母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母親對我之心,天地可鑑。”
少頃,笑眯眯對著林老太太繼續:“我只是不明白,父親和大伯都是祖母的親兒。我與三姐姐皆是祖母親孫女。為何處處不同呢?”隨即,她恍然:“啊,是了。父親不如大伯能幹,官職也不顯。三姐姐出身比我高,強些也是應該的。只是我又不明白,對父親來說,我與七妹、八妹,皆是他的女兒,為何父親從不喚我小名?為何父親處處待我嚴厲?嫡庶有別做不到就算了,咱們家厚道麼,只是為何不能一視同仁?還請祖母教我。”
林老太太深深凝視她。嚴厲的道:“沒有林家,就沒有你。”
“這倒是。”林若拙歪著腦袋點點頭,“三叔升了,聽說大伯任期一滿也要挪地方。父親在禮部被調了部門。祖母,我可沒有給七皇子說什麼。”
林家養育了她,難道她就沒有給林家回報?賣身的那一個個夜晚又怎麼算?
“對了,我昨兒讀書,看到論語裡有句話挺有意思的。”她從桌下抽出一本早就準備好的《論語》,一翻翻到那一頁:“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