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你還嫌聽起來麻煩。”
禎娘卻是不懼的:“聽你說的倒像是有多麻煩一樣,你家這樣要是說麻煩,世上還有事情清楚的?況且我也不怕,平常有文媽媽替我出主意,我自己也不是個傻的——你不是也是我這邊的?你總歸幫我罷。”
周世澤幾乎不假思索:“自然是幫你的,你是我老婆,難道我還幫著別個?不過你也別把我家境況想的無事,到底還有些麻煩,就是不當什麼,時時來也是心裡厭氣。到時候遇到了,你只順著心意處置就是,可別得了一些人的意!”
周世澤說這話的時候雖然神色隨意,但禎娘曉得他,明白這才是真的厭惡了,於是問道:“說話不清楚的,我且來猜,就是鼓樓東街那邊了罷,只有說起這家你才是這個樣子。”
後頭有周世澤解釋禎娘才知道他真不是無的放矢,這位曹老太君聰明的很。若是她來出手,從來就是踩線上上的,也不越過一點兒。總之就是周世澤不至於翻臉,她又佔著了便宜。拿捏這樣好,真不像一個她這個年紀的婦人,不是老糊塗,應該是人老成精。
周世澤回憶道:“第一回這樣的事兒那時候我還小,只十五歲,父親剛剛去世我還在守孝呢!她倒是做好人,自在宗族裡說已經說動了我家,願意給族裡捐些功德田,是為了給我父親積陰德。只是原來沒有這事的,她這樣說出來只她倒是做了一回好人。那時候人只以為我年紀小,與那邊是揭過去了,要走動起來,竟也信了。”
那時候曹老太君是想借別人的銀子做自己的好事,至於周世澤聞起來只說是他父親答應的就是了——人到彌留之際忽然醒悟了,一筆寫不出兩個周字,何必與自家人鬧的這樣僵呢。她只想著,這還是一個收服周世澤的由頭,反正他小人人家,懂得什麼。
只是周世澤從來是一個剛強性子,她那如意算盤可是打錯了。他壓根沒上門去問,只是付出那些功德田的時候順道宣揚自己是個不知情的,只是說不準是不是父親有過答應,也不管其他,反正是好事兒就做了罷——只是以後當家的是他周世澤,別家的婦人說自家的事兒算是怎麼回事!作數麼?
這花兒含沙射影,沒有聽不懂的。宗族裡的人從周世澤這裡得了實實在在的好處,自然什麼話都捨得說。哪裡不說周世澤的好兒,倒是弘揚了一番曹老太君只怕是老糊塗了,沒得一個名據就是真有這事兒也不該說啊!如今別人家當家人不點頭,先給別人家嚷嚷起來,哪有這樣的!
“此後她就清楚我的性子了,再沒有渾說的。或者有些小事兒打了我的名頭,或者掛著我一點銀錢上的事兒,我不好為著這些事翻臉。最重要的是我也沒工夫為了這一點一滴的和人掰扯,咱們劃定了道兒,她聰明,這就相安無事了。”
說到這裡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道:“只是這些日子她似乎又有些不同,找起事來沒那麼分寸。總之你當心一些,人家可能見你才進門好欺負,這就要試一試你的成色。到時候你不必顧慮,直接打出去就是了!”
禎娘倒是沒有問最近沒那麼分寸到底是做了什麼事兒,她聽得出來裡頭有個大故事,但她直覺周世澤並不想提起,不然方才就順嘴說了。便只是道:“這些裡頭門道我早就學著了,又有人與我參詳,你不必管了,我哪至於急到把人打出去你只看著罷,若他們真是欺軟怕硬的,只消一回以後他們對我也是安生的!”
周世澤也愛禎娘這樣自矜聰明的勁兒,雖然怕禎娘失手,也不再說了——他想著就是有個萬一也不怕的,能有什麼招兒,他給她擔著,收拾事後就是了。
“你們先去寫了帖兒,等到哪一日周世澤那小子去了大營就去請她。到時候與人家親熱一些,只當之前什麼事兒也沒有,咱們依舊是好親戚!我之前見這也不是個吃素的,說出那話,要麼就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要麼就是厲害的。總之,都不好打發!”
禎娘和周世澤還輕描淡寫地說起鼓樓東街曹老太君這邊,這邊也正好說起了他們,或者說說起了禎娘。是打算等到周世澤去了大營,有個十來日回不來的時候,隨便找個事兒請禎娘來赴邀——反正家裡人多,找事情容易,隨便哪個過生日、哪個有喜事就足夠了。
曹老太君的大兒媳張氏自然應下,這些事情也不需她自己打理,只要丫鬟記下了讓底下兒媳代勞就是了。只是她心裡存疑:“母親,這顧氏既然是不好相與的那就別惹著她就是了。她如今和周世澤是新婚,人家打得火熱,有個驚動,周世澤時候不恨?況且能有什麼好處。這些年了,周世澤也沒給咱們尋著什麼空,只是想不通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