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未定,戰亂不息,將來很長一段時日,戶部之事,皆繫於軍國大事,稍有不慎,後果便難以收拾。”
“願李大人以後善自珍重才好。”
這一次,趙石再沒給李吉留什麼顏面,擺出了上官的架勢,訓責的味道極為濃重,更是暗指李吉居心叵測,不顧大局。
李吉緊緊抿著嘴唇,臉色有些發白,心中不惱是不可能的,即便在中書重地,也不曾被人這麼直指其非過,這次卻在眾多人面前,被趙石如此責問,李吉這裡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忍耐著沒有發作出來。
他也沒有反駁,面無表情的舉起酒杯,“大將軍責備的是,本官受教了。”說完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皇長子李瓊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手掌握著酒杯,邊緣處已經泛白,這時,他才算真正明白,大將軍趙石的名聲是如何來的,也見識了大將軍趙石的威風做派,可惜,有些晚了,話說到這裡,已然僵住,顯而易見,大將軍趙石也並未打算給他再留什麼面子。
大廳中一片沉靜,只有趙石左顧右盼,聲音渾厚中帶著難掩的威嚴。
趙石這時再次轉頭,對著下面道:“理藩院主事王大人……”
理藩院主事王光弼一個哆嗦,本能的噌的一下站起身來,一躬到地,“下官在。”
趙石冷聲道:“我聽說王大人在理藩院很清閒嘛,幾年都過去了,連個會說胡語的人都沒出過,王大人是不是覺著,理藩院待著太過難受,也屈了王大人才幹,要是這樣的話,我給王大人換個職位?”
王光弼做夢也不會想到在皇長子殿下的宴席之上,會遭遇此等事情,早已被唬的面無人色。
立即繞開桌子,緊走兩步,跪倒在地道:“下官不敢,請國公息怒,下官回去之後,一定重整理藩院諸事,不敢再有任何懈怠……”
趙石哼了一聲,道:“此次草原諸部使者入京,陛下,中書,應該皆有章程,你這裡知曉了嗎?”
王光弼連頭都沒敢抬,“回國公,陛下已經召下官入宮,不久即有旨意下來。”
趙石點了點頭道:“好,輔佐好殿下,該怎麼做,慎重些,不要丟了大秦臉面,不然的話,你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是,下官一定謹記國公教誨,不敢稍有怠慢。”
趙石擺足了威風,這才揮手讓王光弼退下,扭頭笑道:“多謝殿下款待,本想著,殿下是為了和臣商量接見外邦使者事,不想卻鬧成如此模樣,還望殿下恕臣狂妄之罪,臣就不擾殿下雅興了,這便告退。”
真正的不歡而散,不論是皇長子李瓊,還是戶部尚書李吉,甚或是趙石自己,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趙石這次赴宴,本來是想瞧瞧,皇長子殿下有何特異之處,合適的話,他這裡也準備了一份人情,而之前,不論是皇帝陛下垂詢立儲之事,還是建議讓皇長子登上儲位之前,先就草原諸部使者接見事顯一顯才能,其實都算是和未來的太子殿下結個善緣。
但這位殿下的得寸進尺,讓趙石終於忍不住了。
欺負一下皇子,他現在沒有一點壓力,可能有些過火,但他已經退讓了許多,也順便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先前更是給皇長子李瓊留足了面子。
但真可謂是人善被人欺,到了這裡,不但有李吉這麼一位厭物在,而且唇槍舌劍,很是浪費了些口水,沒見皇長子殿下有一點轉圜,反而對李吉有著迴護之意,顯然兩人私下有了些默契。
真當他這位大將軍是軟柿子,想捏一下就捏一下嗎?還是將自己當成了當年的景興皇帝?
他現在可不是什麼鞏義團練之類的小官兒,而是國朝重臣,領過千軍萬馬征戰沙場的大秦上將。
當他板起臉來,能訓的戶部尚書跟孫子一樣,也能順手決定理藩院主事這樣的小官的前程和生死。
收服為己用?省省吧,如今的他是棵參天大樹,可以蔭庇許多人,但除了當今皇帝陛下,沒誰能明目張膽的在樹下乘涼,還要折幾條枝子回去燒火,覺著大樹的根子礙事,還要順便刨一刨,別說皇子,便是太子也不成……
留下滿廳目瞪口呆的人們,趙石徑自出了皇長子府邸,就像當年當面頂了景興皇帝一般,心情著實不錯……
實際上,第二天就有了流言出現,,還有御史大正月裡,便具折彈劾晉國公,大將軍趙石狂妄跋扈,不分尊卑事。
至於是出自皇長子李瓊的授意,還是李吉出的手,甚或是其他什麼人在趟渾水,趙石也不在意,安心的呆在家中,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