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聖火呢,到底行不行?關鍵時刻別往後縮好嗎?”
褚桓面無表情地將自己褲子上的鞋印拍乾淨,沒理他,只是沒頭沒尾地開口對南山說:“我跟你說過的,我自己跳下去的事,其實是有的。”
他這話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十分讓人費解,除了南山,誰也沒聽明白。
南山終於有了點反應,微微轉動眼珠側頭看了他一眼,啞聲說:“不是說騙我的?”
褚桓苦笑了一下:“那麼丟人,怎麼好意思承認——我當時……真的沒想到會遇見你。”
南山神色不知是喜是悲,就眼下地情況而言,褚桓遇見自己實在是不怎麼走運。
“當時我就是覺得沒什麼意思,如果誰都不需要我了,我每天千篇一律地活著,活成一具行屍走肉,有什麼意思呢?”褚桓忽略袁平那因為彷彿忽然明白了什麼,而頓覺見鬼的表情,接著說,“所以現在回想起你跟我說過的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
南山愣了愣。
就聽褚桓說:“當時我在山上抄錄那幾個老兵的資訊,說回去給他們家裡人報喪,你對我說‘沒死就是活著’,還記得麼?”
南山定定地看了他一會:“你在勸我走下去?”
褚桓一攤手:“你是我家族長,我不勸你。你要是想往前走,我就陪你往前走,你想回山上,我就陪你回山上。”
南山聽了默然良久。
此時,他的來路與前路盡斷,回頭覺得自己是個懦夫,向前又覺得自己是個笑話,他緊緊地抓住了褚桓的手,一時間只覺得好像只有看著這個人的時候,他才能補回失落的故鄉帶給他的那種……無從抵抗的脆弱與無力。
“走。”
最後,南山站起來,刀切斧砍地下了這個決定。
袁平剛要附和,聽見一聲輕哼,這才想起自己立場出了問題,無意中把自家族長孤立了,他連忙轉過頭試圖補救:“那個,族長……這個……”
魯格慘白的臉上是一片正經八百的膚如寒霜,淡淡地掃了袁平一眼,也看不出是喜是怒。然後他一言不發地拎起了毒蛇小綠,喪心病狂地將那肥長蟲往袁平懷裡一丟,舉著燃燒的權杖走到了前面開路。
這小鞋給得實在是絕妙,袁平愣了一下後,發現自己遭到了毒蛇充滿愛的注視,方才情急之下沒留神也就算了,此刻他頓時驚恐萬分,一方面想要嘶聲慘叫,一方面又生怕驚動了手中這活物,大氣都不敢出。
他整個人僵成了一根進退維谷的門柱,氣息奄奄地喵了一聲:“救、救命……”
可惜他為人太過失敗,竟然沒人肯順手解救他一回,就這樣,袁平雙手捧著碧色大毒蛇,保持著這樣麻姑獻壽一般的姿勢,半身不遂地被繩套拖走了,不甘不願的腳印在地面上留下了一行深溝。
他們終於被迫破釜沉舟,義無反顧地走向黑暗深處。
而心懷憂懼也好,故作輕鬆也好,他們彼此全都心知肚明,這個世界上的太陽再也不會從任何一個角落升起來了。
幾個人順著山脊,小心翼翼地繞過山谷,有一段沒一段地還能聽見若隱若現的哭聲。
小綠大概是被袁平捧得有點累,自發離開他找褚桓去了。
袁平這才如釋重負,也有心情思考別的事了,邊走邊若有所思地說:“尖叫一般是害怕,哭……好像一般是難過傷心什麼的吧?”
他這麼一提,幾個人隨之細想,都覺得有道理。
人傷心的時候,一開始,心裡可能確實會茫然一片,隨後呢?傷心到了一定程度,就會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正好和山谷中他們那段經歷相和。
“之前從那個姑娘身上爬下來的影子一直追我們追到了河邊,你們說它不敢過河,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性,”袁平接著說,“比如河這一邊屬於另一種什麼的地盤,它不敢越界——也就是說,實際上陷落地並不是一個整體,而是分成了很多塊。”
褚桓:“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它知道我們過了河也爬不過這座山。關於陷落地,長者跟我說過一句很奇怪的話,他說‘陷落地是一個意識,讓人什麼都不能想’,我一直在考慮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現在好像摸到了一個邊,但又不是很確定。”
南山此時已經在強大的心理承受力作用下平靜了下來,正牽著繩子戒備著周圍,聞言沉聲說:“你說。”
“所謂的陷落地,就是指被這些陰翳吞沒的地方,如果這些地方的山川河流本身沒有任何問題,”褚桓一頓,“那有問題的就是那種會自發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