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完之後,他吩咐左右侍女服侍好她。
“前面族人還在,我得過去看看。”今夜來的客人都是屈氏族人,父子兩個至少要留一個在那裡,若是兩個都不在,實在不合適。
半夏一把抓住他的廣袖。燭火下,她的手越發纖細,似乎只要他的一隻手,就能很輕鬆把她一雙纖纖素手全都攏在掌心裡。昏黃的燭火下,她的手小小的一隻,格外纖細。秀美小巧的腕骨從袖口裡露出丁點,說不出的婉轉可憐。
屈眳腦子裡嗡嗡的,心裡生出就在這陪伴她,哪裡都不去的念頭。
他狠狠抑制住這個念頭,“我去去就來,半夏就在這等我。”
說罷,他狠了狠心。掉頭就往外走。
屈眳到的時候,屈襄已經在哪裡了,屈襄依然和族人們推杯換盞,飲酒飲得十分痛快,完全看不出之前在後面那陰鷙可怕的臉色。
屈眳自覺自己和父親相比,還是差了幾分。至少在經歷方才那事,他自問做不到和父親這樣,面對賓客狀若無事。
到了夜裡,宴會在散去。族人們很多都喝多了,酩酊大醉,屈眳讓豎僕們攙扶著醉了的族人下去休息。
等廳堂內安靜下來,原本和顏悅色的屈襄,瞬間面色陰冷。
屈眳站在一旁,不說話也不作聲。
“你去歇息吧。”屈襄道。
屈眳點頭道唯,依照屈襄吩咐的那樣去休息了。不過他令身邊豎僕,時刻注意半夏那邊,若是有什麼動靜,立刻過來稟告。
半夏哭的累了,洗臉之後,收拾了一下就睡。
到了第二日才知道屈襄夜裡來過,不過聽說她已經睡下之後,在門口站了一會就離去了。
梳妝的時候,她對著銅鏡照照,之前被巴姬指甲帶到的那一道,現在已經完全消腫了,沒有半點痕跡。
“蘇己,廖姬來了。”
半夏看過去,只見著廖姬進來。廖姬上下打量她,她在宮邸裡,但訊息還算靈通,知道蘇己如今是楚王面前的紅人,不僅僅得了許多賞賜,而且竟然還有了封地。
女子自從殷商之後,地位一落千丈,所有的財產不過是出嫁時候,父兄家族給的媵器。封地對於女子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白日夢。廖姬知道後,心底也沒甚麼好羨慕的,蘇己拿著手裡的拿塊地,沒有甚麼用處,又不是男子,蘇己不可能嫁給那塊地,更不可能和那塊地有子嗣。
還不如尋一個如意夫君來的更有用些。
“蘇己。”廖姬稍稍禮了禮身。
半夏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回禮之後,令人擺上茵席,“廖姬前來所為何事?”
經過昨夜之事,她對屈襄的這些側室沒有多少耐性。
廖姬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也直說了。昨夜巴姬被夫主關起來了,不知蘇己可知道?”
昨夜巴姬掌摑蘇己一事,早就已經在宮邸內傳開了。畢竟當時還有那麼多人在,想要不知道都難。
“……”半夏想起昨夜的事,不由得抬眼看了廖姬一眼。
那一眼莫名的和楚王有些相似,帶著莫名的壓力,看的廖姬心頭一凜。
已經開了口,就沒有不把話說□□理,廖姬道,“我知道是巴姬的不對。不過還是希望蘇己能饒恕她一次。”
廖姬私心並不希望巴姬有事,巴姬潑辣,這次她也是做了其他側室不敢做的事。側室們對於這個佔盡了夫主注意和寵愛的女子,嫉恨不已,只是礙於身份和夫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何況大家都是從別國嫁過來的,見巴姬受懲罰,總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我為何要饒恕她?”半夏反問。
廖姬沒見過如此不客氣的反問,她愣了一下,才緩緩道,“蘇己年輕,或許不知其中利害。”說著她面上帶上了一股說不上來的矜持。
“巴姬是巴國公孫之女,身份高貴,若是公孫若是得知愛女因為蘇己被罰,恐怕……”廖姬說著,眼裡光彩流轉。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蘇己父母已經不在,而且蘇國也被狄戎所滅,甚至不得不全族遷徙到衛國,尋求衛侯的庇護,如果公孫追究起來,恐怕蘇己也沒有維護之人。”
“噗”半夏忍不住笑出聲,她抬頭看面前的廖姬,神情譏誚。
“敢問,巴國公孫有女幾人?”半夏覺得廖姬簡直腦子有問題,在她面前玩弄這招,也不怕自己翻了個跟頭。
“蘇己此言何意?”廖姬面色僵硬。
“巴國公孫應該子孫繁榮吧?”半夏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