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尼看著薩扎斯坦的衣服,嘴巴漸漸張大成一個圈:這是一套紅袍,不過穿在薩扎斯坦高大的身軀上顯得很不合身——肩部似乎太窄了一些,而袍子上那些貴重驚人的飾物,與那些罕見的寶石,都告訴潘尼,這件外袍不久之前屬於另一個人。
“你,蕾拉芮……”葉法安明白過來,剛剛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只是個攜帶部分上古邪物力量的克隆,而真實的薩扎斯坦卻扮成了蕾拉芮的模樣早早潛伏在會場裡,激戰中的“遁走”不過是障眼法,目的卻是趁眾人不備取走那些符印:“蕾拉芮呢?蕾拉芮在哪裡?”
“越是怕死的人,死得往往是最快的。”薩扎斯坦沙啞地笑了起來。
“死了……”葉法安臉上閃過一絲恐懼,蕾拉芮早就被眼前的首席殺死,竟然沒有其他首席察覺出異樣!
這或許是蕾拉芮深居淺出的緣故,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薩扎斯坦才會選擇先下手殺她。
“現在勝負已定,老師……還有小朋友。”薩扎斯坦的視線落在了潘尼的身上,頓時巫師感到渾身周圍的源力都變得泥漿般沉重而凝固,如同肩上扛上了幾百斤的重壓。
葉法安表情難看,塞爾結界無法阻擋薩扎斯坦使用上古邪物的力量,但七枚符印在手,薩扎斯坦卻能用結界的力量壓制他們的發揮。
各種各樣的亡靈生物再次出現在山巔四周,將廢墟團團圍住。
“哦……你以為你又贏了?”嘶啞的笑聲突然從維沙倫隱藏的黑霧中飄散出來,強大的神力破開塞爾結界的困擾,如同掛著尖刀的網一般罩向薩扎斯坦:“你還沒有詢問過我的意見。”
“手下敗將而已。”薩扎斯坦輕笑:“放棄了主見,甘願做規則的奴隸,就更沒有希望了。”
黑暗的光芒不斷侵蝕著邪神的神力,黑霧中傳出維沙倫憤怒的吼聲,上古邪物針對神力的腐蝕讓他感到驚恐,從凡人時代帶來的仇恨更讓他狂怒異常,他不斷加強著含義為“毀滅”的神力,然而在上古邪物力量的壓制下,神力就好像泡影般消散。
他不知道薩扎斯坦究竟擁有多少這樣的力量,但維沙倫知道,憑這不完全降臨所能發揮出的神力,根本就不可能讓薩扎斯坦受到損傷。
這次降臨本就倉促——神祗降臨在主物質界的時間有限,而塞爾卻沒有他的神廟和祭壇,所以只能以一種不完全的化身形態降臨在一個曾經貢獻給他的祭品身上。
他在一陣陣尖嘯中增加著降臨的神力,這股力量會讓他的降臨體難以承受。
即使是最忠貞的選民,也難以承受一個神完全降臨時攜帶的力量,更何況是一個根本就不信仰他的人?
鮮血不斷從黑霧中噴灑出來,降臨軀殼難以承受神力重壓,已經開始崩潰。
“我的老朋友,你還能堅持多久?”薩扎斯坦依舊用那股充滿嘲諷味道的語氣不輕不重地刺激著降臨的維沙倫:“只要在增大一點點力量,你這具可憐的化身就會徹底崩潰,想要擊倒我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做這樣的無用之功呢?”
葉法安緊張地注視著一切,在薩扎斯坦再次出現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切勝利的希望。
所有的動作,都沒有脫出她這個恐怖弟子的計算,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薩扎斯坦在暗中解決,而她事先對薩扎斯坦的手段,卻分毫不知情。
她現在只希望,維沙倫的力量,能夠暫時壓制住薩扎斯坦,這樣,她就能孤注一擲,以求反敗為勝。
再不濟,也可以突破塞爾結界的封鎖——掌握了七枚符印的薩扎斯坦,已經堵住了傳送法術產生作用的空間——對於塞爾結界而言,這並不算是什麼複雜的操作。
她左右移動著視線,決定尋找能夠倚為臂助的力量——比如米絲瑞拉,不過搜尋了一圈的結果卻是讓她沮喪,這才想起來,剛剛爆炸的一瞬間,米絲瑞拉就消失了,看來是選擇了跑路。
傳奇法師沒有太多拼死拼活的理由,即使是一個世界毀滅了,他們也有能力前往另一個世界——某種程度上說,他們比神更加自由,局勢沒有變的明朗之前,葉法安也得承認米絲瑞拉的決定十分正確。
還有西恩,她的視線移動,落到了潘尼·西恩的身上,神情突然一怔,眉心一陣突突亂跳,目光順著潘尼的視線,落到了那團黑霧的上面。
神力的超負荷發散,已經讓那團黑霧揮發開來,露出了那浴血的化身軀殼。
不好……
葉法安猛地醒悟,卻見巫師已經舉起了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