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五條龍”之中,一下子只剩下兩個人,自然彼此有說不出、說不盡的親切感。
冷血忽然道:“凌大俠,慕容二俠施用的‘七旋斬,,招路如何,可否相告?”
凌玉象沉哀地道:“二弟的‘七旋斬’是他腰間的緬刀,共有七式,每招又有七種變化,能夠接他七七四十九式的人,已經不多了。”
冷血沉思道:“‘七旋斬’中人後情形是怎樣?”
凌玉象道:“刀卷肉飛,剖腹斷腸,自然是當者披靡,冷兄,你問這十嗎?”
冷血淡淡地道:“我也只是問問罷了,對了,為何不見高教頭?”
凌玉象道:“哦,適才你和莊兄走後,柳兄有一建議,既然劍魔傳人找的是我們,不如先把我們易容,好讓對方無從下手,於是高兄就到外面去搜購易容藥物,據說高兄是易容好手呢。”
冷血怔了一怔道:“哦?”
柳激煙笑道:“冷兄以為這個建議怎樣?”
冷血道:“自然甚是高妙。不過若兇手是我們的人,易了容只怕也沒有用。”
忽然大廳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柳激煙淡淡地道:“想必是高教頭回來了。”
在廳堂外,這一行一頓的腳步聲,愈來愈近,竟出現了一名身形高大的乞丐,臉容奇特而可怖,令人望了一眼再也不想多望一眼,衣衫襤樓,不過手中還拿著一柄白玉尖杖、撐住跛了一條的腿,笑嘻嘻的望著大家。
這是個跛腿老乞。
沈錯骨霍然而起,怒道:“這人來幹什麼?”
凌玉象道:“四弟勿衝動,他是高山青。”
沈錯骨一呆,那乞丐大笑道:“凌兄好尖的眼光,怎樣?我的易容術不錯罷,包管別人望了第一眼,不想再望第二眼,這樣我的易容術便可以高枕無憂了。我裝成乞丐,可以蜷伏在你們門外,讓人錯以為是連座破廟也沒有的乞丐,也許,也許可以把兇手手到擒來。”
凌玉象笑道:“高兄的易容術果是高明。”
柳激煙也笑道:“認識高兄這麼久,還不知道高兄乃精於此道。”
莊之洞笑道:“那你準備要把我扮成什麼?”
高山青笑道:“你呀,看樣子可以十天不睡覺,正適合化裝成更夫。”
莊之洞就變成了一個更夫,拿著竹梆,吊著燈籠,不但別人看起來像個十足,他自己也幾乎把自己當作看更人。
柳激煙因為有根菸杆,於是打扮成管家模樣的老者,穿著青布的衣裳,“噼噼剝剝”的抽著煙。
凌玉象成了老家人,他的“長空十字劍”,就藏在他手拿的掃把柄裡。
現在高山青正替沈錯骨易容著,沈錯骨看來像是一個跑江湖算命的老雜毛。
凌玉象笑道:“高兄,你真靈光慧眼,揀人而易,剛好把我們化裝得切合身份。”
這句話,不無自嘲之意。
高山青微笑道:“凌兄這是哪裡的話,只怕我這不是靈光慧眼,而是有眼無珠了吧!諸位堂堂品貌。卻教我化裝成凡夫走卒,真是罪過,罪過。好了,冷兄,該你化裝了。”
冷血年青而俊秀,在他稍嫌冷峻無情的臉上,忽然泛起輕輕的笑容,這一笑,就像春風吹融了寒冰,煞是好看;冷血道:“不,我要趁天黑之前赴縣府一趟,見見魯知府,因為我與他有約在先,在今夜之前去報備一聲的,原本我已答應諸葛先生,明日就走呢,當然現在我不想走,不過,總要去交代一聲我在今夜三更,必趕回這裡,現在,要多仗柳兄、莊捕頭、高教頭照顧了。”
有人說,冷血笑的時候,就是他手上所辦的案件,逐漸明朗化的時候。
冷血走了。
天又黑了。
晚上重臨,金府上下的人,都紛紛到別的地方避風頭了;金府的門前至廳堂,兩旁卻點起兩列燈籠,一路照耀進入了大廳,大廳上坐著五個人:凌玉象、沈錯骨、柳激煙、莊之洞、高山青。
這五個人後面,有三副棺木,燭光搖曳,堂裡的人,不發一言,被燭光照得陰晴不定的臉上,都顯得十分幽異詭秘。
凌玉象以蒼老的口音道:“我彷彿覺得,與劍魔傳人對敵的,不止是我們五人,還有二弟。三弟和五弟。”
柳激煙對那棺木望了一會,忽然浮現了一種很奇怪的神色,有點激動地道:“可惜他們都是死人:”
沈錯骨冷哼了聲,道:“死人也會索魂的。”
莊之洞打著哈哈笑道,“沈四俠也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