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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天蔣田挨個兒給他的女研究生們打電話,一共叫來了三個,其中一個就是喬真。

我第一次見喬真就覺得她挺漂亮,稍微驚豔了一下。當時驚豔的顯然不止我一個,汪大明只瞄一眼就顛上了,早早地散了牌搭子想帶回去蹂躪。我不知道喬真那會兒是怎麼想的,臆想中這種被導師一個電話就半夜三更跑出來陪客的女學生大多不太正經;於是我沒多說,收拾了外套準備下樓。

誰知剛走幾步喬真那邊就推諉上了,明顯是不願意跟著汪大明走。汪大明挺隱晦地暗示跟了哥哥我有好車有豪宅,喬真還是跟他僵持著。最後汪大明毛了,丟出殺手鐧,說你導師到我這兒來都得叫一聲哥,你他媽一個小浪蹄子來我這兒叫什麼板?仔細回頭叫你畢不了業!

喬真很是畏縮了一下,汪大明繼續嗤之以鼻,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女學生是什麼貨色,從這兒往北五百米,XX賓館,大堂裡全是大學生,五百塊錢一晚上,聲嬌體軟,姿勢還隨便擺。

這話就說重了,喬真當時臉色一變,眼眶裡就有淚水。

我一看這情形覺得不妥,汪大明也下不來臺,急忙趕過去打圓場,說老汪你這是何必呢,人家不願意就算了,再說女人的事兒你又不懂,萬一人家是來例假呢你說是不是……

汪大明哼了一聲,有了臺階下,這才草草作罷。

喬真當時挺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衝她揮揮手,示意她快點回去。

第二部

白椴回國後第一例手術上的是□全切,又是硬膜外腰椎聯合麻醉。星期三上午的擇期手術,我們幾個研究生正好都有空,李學右亭動地叫了我們幾個低年級的研究生一起去參觀。我覺得有點兒彆扭,架不住李學右他老人家很有激情,硬說白椴是他培養過最優秀的麻醉師,讓我們多多學習。我說人家博士學位明明是在國外拿的跟你沒關係,李學右一個暴慄打在我腦門兒上,說什麼是後進學生,說的就是你!你再不去跟白椴學幾招,當心連業都畢不了。

我心裡彆彆扭扭的還是去了,白椴站手術室裡帶著淺藍色口罩,冷冷清清地站著,見了我眼睛微微彎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口罩後面衝我笑。我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幾個同學就一個個畢恭畢敬地招呼:

“師兄好。”

這個稱呼生生把我給驚悚了一下。

我看著他準備曲馬多,防止術中病人寒戰。我站在他後面慢慢看,小聲說了句:“別緊張。”

“你知道我緊張?”他斜睨我一眼。

“你當初就是栽在這個上面,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我輕輕說了句,沒敢看他。

“我沒緊張。”他淡淡看我一眼,持針站好,“你站到那邊去,在這兒我一會兒不好下針。”

“嗯。”我答應著,並沒走,沉默了一會兒,“中午有空沒?吃個飯。”

“嗯。”他又去看一邊的套針,常規消毒。

“你嗯什麼嗯,問你話呢。”我斜眼看著他。

“小夏你幹嘛呢,回來。”李學右不樂意了。

我訕訕地走回他身邊;我跟白椴之間生疏了,這是事實。

“這兒是手術室,私人問題出去解決。”他特別不高興地看我一眼,壓低了聲音,“這麼多人看著呢,你當還是本科的時候?”

“行行行。”我不耐煩地應他一句,那邊白椴已經開放靜脈輸液,把病人翻到側臥位,一寸一寸摸著病人的骨節,神情認真嚴肅。他確實和出國前不同了,全身都有一種冰冷的氣質,在手術檯上尤其如此。

白椴在L2上下針,乾淨利落;經硬膜外穿刺針後孔置入25 G腰椎穿刺針,刺破蛛網膜後至蛛網膜下腔,流出腦脊液,即刻緩慢勻速注入布比卡因和葡萄糖混合液,熟練又迅速。

我身邊幾個學生不由得發出嘖嘖的讚歎聲,李學右也很滿意。

白椴接著退出腰椎穿刺針,自硬膜外穿刺針向頭端置入導管,最後才慢慢將病人放平,常規監測血壓、心率、動脈血氧飽和度、心電圖,測試麻醉平面。他整套動作一氣呵成,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病人很快入睡,主刀接過器械護士遞過來的刀時也很是欣賞地看了他一眼。李學右要是長了尾巴,這時候都該翹到天上去了,這老傢伙人前人後從來不掩飾自己對於白椴的偏愛。

之後的常規監測,病人沒有出現異樣;主刀在吩咐一助關腹的時候白椴就先把口罩摘下來了,朝這邊微微一笑,不知道是衝我還是衝李學右。

不管衝著誰,這笑容都讓我有點兒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