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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從分辨,做出來的事極盡自私任性,又不知道反省。事實上,他是帶著一封家書回去的,信中說道,父親病危,要他速速回去料理。作為陸家九代單傳的長子嫡孫,陸世安自然知曉回去了會發生什麼事情,無非是要趁他去京城趕考前娶妻生子,把大事定了。

但他對著聶玉棠只說其一,不言其二,聶玉棠聽聞伯父重病,忙著急的問:“可要我一同回去?”他按了按他的肩膀,撫慰道:“不需要,你在這裡等我,等事情忙完了,我就立刻趕回來,趕在春節之前與你一道上京,看海棠花開,山茶花紅。”他帶著行囊施施然上路,路上行行停停,三步一回首,果然,聶玉棠還是站在老地方,衝他笑得沒心沒肺。他以為這樣可以瞞天過海。

只不過竹溪村距離陸聶兩家,騎馬僅需半日,步行也才一天,他們當初之所以會在這裡置一處宅子,也就是貪圖一個旁若無人的親近。可陸世安不讓聶玉棠隨行,那臉上的惶恐,眼中的不安,都令這其中的蹊蹺無所遁形。

聶玉棠不是不明白,他只是設身處地的理解他的難處,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他聶玉棠就是不讀書,不考取功名,遊手好閒,做個紈絝子弟都是可以的。聶家的百年老字號永豐,承載著整個江南的米糧生意,四通八達,輻射九州,是國之要脈。聶家的古董鋪子,進出都是達官貴人,保著祖業順風順水,積業豐隆。他上頭的兩位大哥,一個管理米鋪,一個精於古董,各有所長,且族中子嗣眾多,聶玉棠根本沒有什麼壓力。

然而陸世安卻是陸家九代單傳的香火,是要擔負起整個陸家的希望的。

從延綿幾十裡地乃至整片山頭的茶葉生意,到全國各地的絲綢買賣,家中人丁子息單薄,陸世安

自幼都受到極嚴的管束,與聶玉棠相比,幾乎可以被稱之為水深火熱了。

就是這樣兩個無猜的孩童,住在相隔幾條街的小鎮上,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遊玩,陸世安的願望漸漸成了聶玉棠的願望,聶玉棠的願望就是一直陪著陸世安,要他心願得償。

他們在竹溪村落腳,四周鄰里和睦,環境清幽雅緻,偶爾還有同窗上門來研習,日子過得逍遙又快活。聶玉棠以為,只要陸世安的心在自己這裡,他就是要娶妻生子也沒什麼問題,即便在陸世安走後,也依舊是每日如常,靜靜的等待。

戲劇性的是,陸世安前腳才回到家,後腳陸老爺就跟迴光返照似的紅光滿面,拉著他到有生意往來的岑老闆處吃飯喝茶,和岑小姐兩相一照面,換過生辰八字便把吉日定了。

陸世安知道這些功夫在他回來前就已經做足了,只等將他畫上了臉譜推上臺子做戲給所有人看就算了結。他配合的像個皮影戲的木偶,被人一拉一扯,扮個小丑大花臉,只要觀眾滿意,他便可以早日謝幕。

而聶玉棠在竹溪村是左等右等,眼見陸世安錯過相約的日期,仍舊是遲遲不歸,到底沒忍住,最後快馬加鞭的回到了聶府。

其實當時他若是沒回去的話,整件事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可聶玉棠不單回去了,而且回去的日子還剛好是陸世安成親的日子。

小鎮上處處張燈結綵,歡聲笑語不斷。

聶家的大哥以為聶玉棠是專程回來喝陸世安喜酒的,便一個勁在他面前商量著要送什麼禮物才好。

聶玉棠強打著精神笑道:“我與世安哥素來兄弟相稱,自然是要送一份厚禮的。可我路上不小心染了風寒…”說著揉了揉鼻子,聲音愈發哽塞厚重。“實在是不便親自去,哥哥們替我恭喜他吧。”

言行合宜,看起來並無異狀。就算是有一絲明顯的落寞也只當他是傷病所致。

聶玉棠自己卻是心知肚明,感情落到了現實裡,無疑就像鳳凰跌落了九天,再不想面對,也還是要面對的。

那一天傍晚,他獨自去了陸府門前觀禮,天上零星的雨絲飄飛,他手持一柄油紙傘躲在人堆裡,水汽氤氳,他面目不清。

陸世安則是毫不知情,被圍在親朋好友中交際應酬,推杯換盞,席間意氣風發,圓的處處周全。他本來是有幾分借酒澆愁的意思,可演著演著,恭維的話聽的多了便當成真,思及唾手可得的狀元桂冠,如花美眷還有知

己良朋,原先那些壓的他喘不過氣的祖訓和家業突然就變成了一種加持,是他以後手上的籌碼,他吊梢的眼尾不經意洩露出輕狂。挑開紅蓋頭,岑小姐眉目靜婉,顧盼多情,是女性才有的嬌媚,他有些不能自已,而這不能自已中,他愣生生將她瞧成了另一個人,於是就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