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計劃起了作用,多少起了點作用,下降的速度有所減緩,但遠遠不夠,他們還會重重地摔在硬硬的石子地上。
哈爾儘量使自己處在弟弟的身下,這樣做至少可以使羅傑不直接落在硬硬的石子上。
氣球落地了,本來就已千瘡百孔的座艙根本擋不住尖硬石子的碰撞,石頭尖戳在哈爾的身上,因為羅傑身體的重量全壓在他身上,而且戳得比較厲害,哈爾昏了過去。
氣球飄落在他們身上,似乎給了他們一個像樣的葬禮。
羅傑也昏了過去。他在落地時,哈你的身體墊在了下面,這一墊也許救了羅傑的命,但哈爾的骨頭證明他根本不是個十分好的墊子。
慢慢地羅傑醒了過來,剛醒來時,他模糊地想,他睡在床上,蓋著很重的厚毯子,他感到很奇怪,毯子上下拍打著,打得他喘不過氣來,也許是帳篷垮了,在風中上下抖動著。
除了腰的地方彼一個硬硬的東西頂著外,身下的床還是挺舒服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那硬硬的東西是哈爾的髖骨,他們並不是在安全的營地裡,而是在無垠的塞侖格提沙漠的曠野上。
哈爾在他身下一動不動。
“哈爾。”他叫了聲,但毫無反應。他慌忙滾到一邊,把手指按在哈爾的脈搏上,什麼也沒摸出來,他又把耳朵貼在哈爾的胸口上,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因為風的呼嘯聲太大,他又把臉貼近哈爾的嘴巴,希望能感覺到他呼吸的熱氣,但旋風在鼓動的氣球下吹著,根本不可能感覺得到。
他急得人都發抖了,他把躺在氣球下的哈爾往外拖,感到渾身無力,差一點摔倒。他終於把哈爾拖到充滿陽光但滿天飛沙的地方。
氣球被一陣狂風吹得向西滾去,這個無氣的袋子被風吹得跑起來時倒像個展翼的大鳥。
哈爾在一陣陣涼風中漸漸甦醒過來,眼睛睜開了。羅傑激動萬分。
“太好了!”他說,“我還以為你不行了。”
哈爾無力地四周看了看,竭力回憶他現在在哪裡和為什麼在這裡。隨後,哈爾扭過頭來。
“你還好嗎?”
“還好。”
“氣球呢?”
“被風捲走了。你感覺怎麼樣?落地時我肯定壓著你了。”
“哦,我還好。我還想多躺一會兒,這兒真舒服。”
“你的傷口好髒,得用水清洗一下。”
“不用擔心,這些石頭上沒有細菌,太陽光的紫外線給它們消過毒了。”
羅傑四周看了看,“不知我們得走多遠才能走出沙漠。”
“很遠,”哈爾說。“我們最好這就出發。”
他掙扎著站起來,但立刻呻吟了一聲摔倒在地上。他用手撫摸著他的右腿。
“是骨折了嗎?”羅傑問。
“不知道,沒拍片怎麼知道。你沒帶個手提X光機嗎?”
“非常抱歉。”
“我再試一次。”
他還沒站起來又栽到地上。“這可不妙。這條腿不管用了,簡直像根麵條。”
羅傑說:“我得去找人幫忙,你能自己照顧自己嗎?”
“去哪?你知道人們怎麼稱塞侖格提這地方嗎?這是塊沒有人煙的地方。”
羅傑站起身,眯著眼往四周觀察。
“肯定會有一個村子的。”
“不會在附近,村子不會離水源太遠。”
“但你看那些動物,有動物的地方就有水。”
“聽起來很有道理,但你看見的動物並不在這裡棲息,它們只是路過這裡。成千上萬的動物每年都要經過這裡遷到北方几百公里外有河流的地方,來年又返回南方。要不斷喝水的動物根本不會到這裡來。”
“喂,”羅傑不耐煩地說,“我們不能站在這裡空談,我不知道走到哪才能找到人,但我得試試。”
“等一下,”哈爾說,“你想過你能找到回來的路嗎?”
這可是個沒有想到的問題。他們沒帶指南針和六分儀,根本沒辦法測定他們的位置。
“我有手錶。”羅傑說,“我這樣放置手錶,讓時針指向太陽,那麼錶盤上12點刻度和時針之間就是南方。這樣我就能保持方向,朝時針相反的方向走我就能找到你。”
“這是個好辦法,”哈爾說,“但還不夠準確,你可能錯出去50多公里。”
“我還有個想法,”羅傑說,“我用一根棍子邊走邊畫線,然後就順著這條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