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好生意壞,他就到這兒扔鞋板兒呀,把這個鞋一脫一扔,扔在哪邊他就走哪邊,好與壞他就走在那頭兒。  
走 西 口(六)
【解說】 這樣的做法,不是聽天由命,它更像是一種賭博,和命運,和老天爺的一種賭博。賭注就是自己的一條生命。 【採訪】柳陸 內蒙古作協 專業作家 第一,山西人走西口,他遇到的首先是土匪。土匪半路要搶劫他,有一個叫黑土崖子,從府谷縣一進入包頭,有個地方叫黑土崖子。這個地方是土匪出沒的地方,所以好多人葬身在沙漠裡面沙蒿里頭,被搶被劫;還有就是被凍死的,因為北方草地氣候寒冷,它不像中原地帶,不像山西口裡那樣暖和。他不瞭解,那個時候沒有什麼氣象部門預報,他不瞭解,遇到暴風雪,道路不通,沒辦法被凍死的,還有被餓死的,在沙漠裡迷失了方向。 【採訪】燕治國 山西文學院 專業作家 有個關,在關裡頭還是內陸的風光,也沒有風沙。但從這個關口一開大門,我開過那個大門,外邊一股風就吹進來了,再往前跨一步,就進入蒙古荒原了,到處是風沙。所以走西口的路上,到現在都能看到山西人的骨頭,屍骨,白骨累累。 【採訪】渠紹焱 山西省外經貿廳 研究員 結冰,零下四十度;夏天,熱得能昏過去,就是這樣的話,山西商人照樣走過去。 【採訪】柳陸 內蒙古作協 專業作家 所以山西人講,就是我搭著命在走西口。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走 西 口(七)
【解說】 沒有人統計過從清朝初年,一直到二十世紀四十年代,有多少山西人在這荒原、沙漠中跋涉過,但山西的許多地方誌中,卻記載了大量的這樣的故事。 【採訪】孔祥毅 山西財經大學 副主席 比如榆次有個姓董的,他父親和他母親結了婚就走了,以後生下他。根本沒見過父親,三次到新疆去找,聽說在新疆,在哪裡不知道。第一次去失敗了,過了幾年又給別人當長工,賺了錢以後又去找。第三次走到半路上,聽到一個人從西北迴來的一個人,像山西口音,就問,打聽,說敦煌有個廟,廟裡有個人的長相,像你說的這個人差不多。後來他就往敦煌去,去了以後,到廟裡一聽,口音是山西榆次人,馬上就問他什麼名字。這個老和尚還沒有回答,來訪的年輕人一下跪下了就叫父親,最後一問就是他的父親。  
走 西 口(八)
【解說】 人生代代無窮已,父親走了,兒子又跟上了。後來一些走出去的山西人終於有了錢,父親回來蓋起一個小院,立下了一個座標,於是兒子又會沿著父親走西口的路,再走出去。一代人一代人不斷重複著同樣主題的故事,走西口幾乎像一種山西人共同的命運! 這些深宅大院就是在這樣的歌聲中建立起來的,當然它們不是在一夜之間拔地而起。喬家大院是經過六代人的手才最終完成;曹家大院修建的年代更久遠,它的奠基時間是明末清初;常家莊園的主人,曾是山西商人中最大的外貿世家,他們的宅院是經過二百年風雨和整個家族不斷的努力才有今天的規模。 這些顯赫的商人家族,當初走西口時,大多還是一些小商小販,像曹家的祖先,是推著獨輪車賣砂鍋的;常家的祖先,在張家口擺攤賣布;而喬家的祖先喬貴發,剛到蒙古草原時,甚至連小販都算不上,他靠賣苦力,給別人拉駱駝為生。 那麼這些推車、擺攤、賣苦力的山西人,憑什麼就在草原上把小買賣做成了大生意呢? 【採訪】鄧九剛 內蒙古作協 副主席 他誠心誠意地對待顧客,他那種敬業精神,使他在語言的掌握方面,都達到了這種令人吃驚的程度。我過去採訪山西商人,老的山西商人,跟他聊天,說著說著,說到激動的時候,語速快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就把漢語變成蒙古語,就是說蒙語變成他的母語了。他這個山西人無論從外形,還是心理、語言,幾乎就是蒙古人。這是因為他從小,從14歲學徒,掌櫃的就把他放在草原上,字號就要求他,在草原上要習蒙俗,用蒙語,對顧客要尊重,要掌握顧客的心理,這你才能夠戰無不勝。他這個商業為什麼別人擊不倒它,無法排擠它,他和顧客的關係達到這種程度。 【採訪】葛賢慧 山西財經大學 教授 他要學習蒙語,學習俄語,學習維吾爾語、藏語。為什麼?他的學徒不學這些話,將來業務沒有辦法開展,打下好的基礎,所以這個史籍裡面記載的,人手一冊,不管是掌櫃的,不管是夥計,人手一冊。早暮的話在那兒背誦,說鄉間那些士子們,甚至還比不上他們這樣的勤快。 當時是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