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在市委大院內的公用電話前掛了電話給市委辦。李副書記的秘書告訴鐵生李副書記開會去了,要到中午才能回來。鐵生想,人家大領導一天到晚忙,也不是那麼容易會到的,回去算了。可馬民又提醒鐵生,難得進來,等一等。現在是上午11點半,鐵生想,也是,李副書記馬上就要回來了。就在這裡等一等吧。
中午12點過10分,一輛黑色的轎車從鐵生身邊過,接著在辦公樓前停下。隨即從車上下來一個身材福態的人,鐵生走過去停神一看,那人的左耳上有一粒豆大的痣,鐵生很熟悉,雖說是好多年不見了,但在電視裡鐵生還是經常看到李副書記的身影。對,是他,李根福。鐵生激動起來,跨前一步,大叫了一聲李書記。李副書記回過頭,先是皺了皺眉,然後長長地哦了一聲,說:“你是?”鐵生趕緊介面:“我是鐵生,同你一個村的。”李副書記又長長地哦了一聲:“月溪村的吧。”馬生這時過來使勁點頭。“有事麼?”李副書記想往前走。鐵生見狀,忙搖頭說沒事。李副書記邊走邊說:“沒事就吃餐便飯再走吧,到中午了。”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鐵生的困惑(2)
鐵生不知怎麼回答,心想人家大概記起自己是誰了,可並不見得很熱情。不過,話說回來,這樣打攏人家是很冒昧的。正想著是不是走。李副書記的秘書下樓了,躬身接過李副書記手裡的包,然後按李副書記的吩咐帶著鐵生他們三個人往食堂走。而李副書記卻沒有陪他們吃飯的意思。鐵生心裡不知滋味,不禁脫口而出:“李書記,我,我有話想對你說。”
“先吃飯,吃了飯再說。”李副書記揮揮手,送鐵生他們到了餐廳裡的一間包房內。然後對秘書說:“小陳啊,點幾個好菜,他們是從我老家來的,我還有個應酬,先去待會再來。”
李副書記走後,幾個人喝著悶酒。大家都不太說話,也不知說什麼話好。小陳和鐵生說了幾話客套話之後,就顯得有點坐不住了。鐵生卻在巴望李副書記的出現。正當鐵生端著酒杯打著咆嗝想著李副書記還會不會來時,李副書記邁著大步來了。一坐下,李副書記就指點著一桌菜對鐵生說:“吃,吃,多吃點,這些你們難得吃到。”鐵生想,這話聽起來就好象我們這些從窮山村裡的人是進城專門為討飯吃來的。同時,這話鐵生聽清楚了,李書記說的是變了調的普通話。他居然在家鄉人面前都不會說家鄉話了?!
“你,我都忘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李副書記端起了一杯酒問鐵生。
“鐵生,以前你都叫我阿七的。”鐵生站起身點一下頭。李副書記示意他坐下。又不緊不慢地說:“哦,阿七?唉,那都是老早的事了。”鐵生紅著臉說:“我敬李書記一杯酒。”說完就將自己杯裡的酒喝了個精光。李副書記卻很優雅地將杯子轉動了幾下,然後再一小口一小口地飲。鐵生這時候可有了三分醉意,頭輕輕地擺動起來,話自然也是多了。可女兒的事還沒說出來,鐵生好象忘了似的,只說些無關痛癢的話。終於,鐵生禁不住湊近去握住了李副書記的手:“福,福娃,你生來就有福相,你才是我們村裡的福星哩。”話一落音,李副書記的手猛地從鐵生的手裡抽出來,極不自然地笑了笑,轉眼,臉就明顯地拉長了,他的表情讓人感覺出四個字:豈有此理。小陳秘書大概沒聽懂鐵生說的土話。莫明其秒地望著鐵生,表情也不太好。但他很快給鐵生遞了個眼色。鐵生象心領神會,意示到了自己剛才一不小心興奮地叫了李副書記的小名。人家現在是什麼身份的人了,怎麼可以如此隨便呢。福娃這名說有多土就有多土。應該叫書記才對啊。於是,鐵生站起身,又端起了一杯酒,壯著膽子說:“福,福書記,什麼時候回鄉裡看看?”
“小陳,我還有個會,你在這裡陪他們。”李副書記沒端酒杯,他站起了身,望也不望鐵生一眼,便出了包房的門。
鐵生怔住了。來不用挽留,只聽得重重地一聲門響。
“你剛才說什麼了,你明明知道李書記現在是副職,還叫副書記,真是。”小陳秘書責怪鐵生。鐵生猛醒,連忙解釋。小陳只好開導他說:“你說普通話不就好了,“福”的“副”是不同音的。唉呀,你們那裡的話也真難聽死了。”
是啊,是很難聽。鐵生呆呆地想,很是後悔。想對李書記說的話不僅沒有說,還無意得罪了他。只怪自己一時興奮喝多了。
醉了七八分的鐵生被兩位兄弟扶著出了市委機關大門,嘴裡不停地說:“我剛才說什麼了?我什麼也沒說吧?他李根福是書記,我沒叫錯,沒叫錯。”馬生見狀,便說:“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