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輩子怎麼看上的徐紹庭?就是任卿壞了他的大事,至少心地也比這個姓徐的狠心賊子強上千百倍!白明月嚥下一口心頭血,強撐著皇子修養答道:“我還不想把自己送上案板任人魚肉,將來的事不勞閣下費心。不過看在你曾親手賜過任卿鴆酒,也在他心裡留下了壞印象的份上,我也告訴你一個訊息——”
他嘴角牽起一抹快意的笑容,貼近徐紹庭的耳朵:“任卿真正喜歡的是白澄,我固然比不上他,你也不行。只要白澄還要留他在朝為官,他這輩子也不會跟你走。”
徐紹庭微眯起眼,眼中閃過一抹晦暗,很快又收斂住神色,轉身走出偏殿,只留給白明月一句:“到現在也不忘了施展挑撥離間的小花招,衛王,不,公主殿下,你還真當我是後宮那些無知婦人哪。”
傀儡餘方炻就在門外守著,徐紹庭離開後便讓他進去看住了白明月,自己尋人問了任卿的房間,進去看師兄。
任卿此時已經接好了手,換了衣裳,正襟危坐地在父親身邊受庭訓。鄭衛這個師父也在,兩人一遞一答地教訓他不該如此不知輕重,孤身一人就去阻止白明月造反——這是運氣好沒出事,萬一出了事呢?是要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是要兄弟們沒了長兄依靠,是要老師十幾年辛勤教導付諸流水嗎!
除了老師的辛勤教導裡水份多了點,家人的寵愛和擔心都是實實在在的,任卿低了頭聽著長輩教誨,時不時誠心誠意地答一聲:“兒子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輕身涉險了。”
白明月已經興不起什麼風浪,天下也沒有要亂的跡象,他也不可能像這次一樣落入敵手了。任卿認錯認得順口,唯有在任凝要求他直接跟自己回滎陽時不肯立刻答應:“此事總要有始有終,我做東宮侍讀已近五年,與陛下一向君臣相得,怎麼忍心不和他當面告辭?”
徐紹庭一進門就聽到了“君臣相得”四個字,頓時又勾起了白明月那段話,還有在他識海中看到的那些凌亂記憶。若是師兄真的有什麼前世,還當了幾十年的臣子,和白澄的情份自然是要比他們倆這十幾年師兄弟結下的緣份更
不,不對。他險些被白明月的挑撥動搖了心思。
師兄對白澄若有什麼想法,當初也不會在夢中說“從沒有過想聽到男人說喜歡我”這種話了。他難不成不信自己、不信師兄,反倒去信一個心思詭詐,還要和他搶師兄的人?
除掉白澄容易,可這個皇帝一死,皇兄衛王就能被放出來,豈不是給自己憑空添了麻煩?還是先處理了白明月再徐徐圖之吧。
他含笑進門,給房中三人見過禮,又取出一瓶仙府中留下的靈藥出來,遞給任卿:“師兄的手雖然接上了,可還要小心保養,注意通絡活血。這一瓶華陽通經丹每日用酒調開,敷在傷口周圍按摩一陣,可以促進經脈通暢。”
任凝欣慰又慈愛地看著他,回手拿麈尾拍了拍兒子的肩頭:“看看你師弟,多懂事、多省心,以後好好和師弟學學,免叫我和你母親在家裡擔心你!”
任卿連聲答應下來,徐紹庭又主動取出酒壺酒杯,調了一枚藥丸,親手敷在他手腕上。那裡的傷口已經完全長好,從外表只能看得出一線紅痕,落在羊脂玉一般肌膚上,倒像個裝飾似的,十分漂亮。摸起來也光滑平整,抹了藥膏之後更有種滑膩感,讓人捨不得放開手。
他就這麼當著兩位長輩的面公然佔起便宜來,臉上的神情還極其正經,怎麼看怎麼是個關心師兄的好師弟。就連任卿這個親身被摸著的,也只覺著他是怕碰疼傷口,才刻意將力道放輕了些;抹藥時間太長也是為了促進藥力吸收;至於腕上那種酥丨麻感,也是因為按摩時用了真氣,而他經脈不通暢,才會有些異樣的感覺。
鄭衛看著兩個弟子兄友弟恭的模樣,只覺著老懷大慰,勸任凝在自己外甥而前給任卿留些面子,也讓他們師兄弟敘敘離情。當初任卿入朝後,就把徐紹庭送回了關山,兩人算算也有小五年沒見,如今戰場相會,應當也有不少他們年輕人的話要說。
“咱們這些老頭子說話,年輕人也不愛聽,還是讓他們師兄弟多聊聊吧。”
任凝也捨不得再數落兒子,也就順坡下驢,叮囑了他幾句“好好休息”“別累著了師弟”之類,便跟著鄭衛出去處理襄城的善後事宜。
兩位長輩們一離開,這房裡的溫度就好像猛地升高了幾度,徐紹庭上過藥的那塊面板更是像火燒了一樣,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從前夢中,兩人坦城相待,通彼我之懷,使得兩情皆得,彼此俱暢的時候
現在可不是做夢,他這是對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