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卿卻只看著白澄,神識傳訊,問他要不要自己相救。
白澄眉宇間的細紋竟然舒展開幾分,靜靜地看著他的兄長:“我與皇兄到底是親兄弟,如今趙娘娘都已不在了,這玉京上只得我兄弟二人,我怎麼能為了外人再傷皇兄一回呢。”
那兩兄弟之間自有一種氣場,叫人插不進腳去。任卿雙手交握,看著兩人似乎可以用“兄友弟恭”形容的姿態,心中卻無受騙的憤怒,而是有幾分輕鬆,像是有枚一直掛在心底的沉重大鎖忽然被人開啟,從此推開一扇新的大門,便是天寬地廣。
他來這一趟不只是為了匡扶正統,更是為了償還這段君臣情份,斬斷心中最後一道執念。如今白澄能對他動手,至少說明他已經有了些自保的心計,或是和白明月有了什麼協定,他就不必再擔心這位小皇帝太過天真純善,會被白明月害了。
這些年在九州邊緣歷練,他的執念已磨得只剩這一條。此時既然對白澄的未來可以完全放心了,他的神識就像是失去限制的藤蔓般肆意生長,向外延伸至重重宮殿,甚至遠遠伸至宮外雲天中,有種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感覺。
神識增長的同時,經脈周天也開始輪轉不休,不必刻意運功,體內真氣凝成的液滴便在丹田中滴溜溜地打起轉來。哪怕體內靈氣被縛靈索鎖住,玉京城聽無量靈氣卻被他吸引過來,化作漫天靈雲罩住這間殿閣。殿裡靈氣流動過於洶湧,便形成了道道狂風穿閣入戶,令白明月霎時變了臉色:“你竟在這時候晉階?不可能,這世上哪有想什麼時候突破大宗師就什麼時候突破的事,明明必須要有丹藥輔助,還要至少靜修半月才能進入突破時的玄妙之境”
但那是武道突破的方法,而不是仙道的。道修在武道的悟破虛空,也就是築基期間根本沒有瓶頸,由宗師晉入大宗師也不過是心境上一躍而過,然後修為就自然隨之提升。
既然白澄過得好,他就再沒有留在下界的理由,反而是飛昇上界,掌握斬魂魄之法更重要。任卿看也不看白明月,只向白澄笑了笑,雙手伸向他:“我與陛下今生緣份已斷,陛下該替我解開這東西了。”
他一笑,腦殘光環便罩定了白澄,讓他不知不覺地伸出手去碰那枚縛靈索。白明月不受這光環影響,所以不知道弟弟會因為他一句話就反水,反應慢了那麼一步,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任卿雙手從索中脫出,身周氣勢一點點漲起,漸漸要超過自己的修為。
白明月再不含糊,抽劍向他肩頭砍去,欲打斷他晉升,同時吩咐殿內打扮成普通內侍宮女的侍衛:“結陣,困住任卿,不得讓他離開!”
其中十二名內侍頓時躍向殿中心,將他和任卿團團圍住,結成一座充滿殺機的靈霄星斗陣。然而此時任卿雙手已然脫了束縛,也不用什麼妙法,單單伸手握住那柄劍的劍鋒,就止住了打斷他晉升的那道殺機。
白明月抽劍不成,便放劍出掌,掌中挾著一股紫色雲氣,照得他雪白的小臉都染上了明亮尊貴的帝王氣象。然而這一掌被任卿抵住,其上的攻擊就又像落入了軟泥中,毫無用處。
白明月神色愈冷,抬手將白澄推出陣法,厲聲喝道:“陣啟!”
陣法開啟,十二道冷冽光芒同時閃動,數道血光便濺到空中,伴隨著血流聲和刀劍入肉聲的,還有聲聲尖利的慘叫。眨眼間結陣的十二名內侍便倒下了三名,白明月冷冷地看著那三名劍上還滴著同伴鮮血的死士,狠狠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叫著那個名字:“徐!紹!庭!”
除了這陰魂不散的反賊,再不會有人敢這樣跟他為難了!徐離不是和他早斷了父子之情,還叫鄭衛一劍去了勢麼,怎麼現在竟轉臉幫這個孽子了?
他睜著一雙發紅的眼,輕輕把白澄推向宮人堆裡,揮劍砍向那幾個叛變的死士,而殿門外卻恰恰響起一陣足聲,有人踏光而入,身形如鬼魅般,眨眼便站到了任卿身前,對著白明月一拱手:“衛王,不,仙帝陛下,你要當皇帝我是不管的,可是師兄我卻要帶走了。”
白明月怒極反笑,陰冷地看著他:“你帶他走啊,我攔不住你。我能當皇帝都要虧了你又是想法放我出來,又是拉你父親和羅嚴替我練兵,現在我把任卿讓給你,也算是報了你助我奪天下的大恩了。”
他知道任卿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造反,更不會容得徐紹庭揹著他與自己勾結,此時說出這話,正是亂這兩人心境,讓他們反目成仇的好法子。這話果然有效,徐紹庭眼中閃過一抹慌亂,殺意猛然罩住全殿,再不似之前的全無破綻;而任卿氣勢增長的速度也漸漸緩了下來,一雙不帶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