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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任卿將木劍交還給他,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不用想太多,帶你來就是來歷練的,能長長見識就很好了。”

雖然他在徐紹庭面前表現得淡然,其實心裡還是有些少雀躍——當初去玉京時看到父親仙人一般在雲間襲殺妖禽時他就有些羨,如今親自試劍,竟然也乾脆立落地殺了只妖獸猇羊,也值得稍稍自豪一下。不過這猇羊只是相當於煉骨圓滿的一階妖獸,他已經是洗髓圓滿的修為,殺這種妖獸鍛鍊不到什麼,還是看護著師弟,讓他拿這妖物練手吧。

任卿長袖一揮,又在徐紹庭胸口貼了張清心符,劍指下一隻猇羊所在之處,說道:“我為你掠陣,你也試著親手殺一隻,只是注意不要看它的眼睛,那雙豎瞳和聲音一樣都有些邪異。”

徐紹庭慨然答道:“我已經知道它們怎麼施展妖術的,定會努力守住心神,不被其迷惑,師兄儘管放心就是了。只是這隻猇羊的皮肉都這麼完整,咱們就都不要了嗎?”

他戀戀不捨地看了羊屍一眼,任卿卻只是拉住了他的手,騰身縱向下一隻妖獸棲身之處:“一會兒我會盯著你多殺幾隻,到時候你想留哪隻就留哪隻。”

可他更想留下這隻師兄親手獵殺的徐紹庭腳下緊跟著任卿前進,眼角餘光卻意外掃到了一個人影落到那隻羊屍旁,正在羊身上翻找著什麼。

他正想回去理論,手腕卻忽然被人捏了一把:“別再走神了,去殺了前面那頭猇羊。記著時時謹守心神,不要被妖聲侵蝕動搖了本心。”

清脆的聲音猶如一線清泉流入徐紹庭腦海中,將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前方果然見到了一頭正在散步的猇羊,似乎還沒注意到他們,他便屏去了腦中雜念,揮著木劍揉身而上,一劍刺向了羊腰厚軟的皮毛。

這一劍便沒有任卿那種一劍斷角進而斷頭的強悍,劍刃上覆著極淡薄的青光,僅能讓劍身更形鋒銳和堅硬,卻不能外放。劍刃入肉不過兩三寸,猇羊後蹄一挫,竟是生生把身子轉了過來,口中發出陰柔悲慼的叫聲,低頭衝徐紹庭戳去。

任卿先一步激發了清心符,右手劍尖微抬,死死盯著徐紹庭,唯恐他突然被妖聲影響心智。但他師弟並非凡人,吃過一次虧就長了教訓,綿綿悲聲才起,他就已經將體內真氣逼入清心符護住了神智,然後提劍往右前方衝去,險而又險地擦過一隻銳利的長角,而後將劍交到左手,像握匕首一樣反握著劃過羊身,留下一道長而淺的血線。

錯身而過後,他又轉身縱躍到空中,右手輕晃,劍尖便在空中化作五點冰冷的星光刺到猇羊背上,留下五瓣梅花般的血痕。那隻羊連受了幾次傷,動作就不如一開始利落,但狠戾之氣也被激了起來,厲聲哀叫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撞向他。

徐紹庭的眼睛漸漸紅了,還是被那聲音影響了心志,出劍的姿勢漸無章法,對著那隻猇羊橫衝過去。木劍與長角抵在一起,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而後順著羊角滑開,將徐紹庭的半個胸膛暴露在另一隻羊角下。

任卿再不等待,縱身撲上去,長劍橫掠將羊身劃為兩斷。

他將徐紹庭身上的清心符激發,等他清醒過來之後便以鼓勵為主,稍稍給他指點了一下動手中的錯誤:“第一劍力量不夠投入,後來在空中時過於追求招式美觀,不如聚力一處,劍尖也好刺得更深一些。不過你能堅持到這時候才被猇羊叫聲影響心志,已經是有進步了。”

既然這隻失敗了,就再找另一隻。任卿拖著師弟在山壁上縱橫來往,專挑猇羊來殺,以鍛鍊二人的心志,順便讓徐紹庭練劍法。好在這些羊不習群居,也不會在其它猇羊狩獵時過來相助,他們兩人才能一隻只地順利殺過來。

他們兩人增長的不只是對敵經驗,對妖聲的耐受力也是直線提高。到一個多時辰之後,徐紹庭便在清心符輔助下克服妖聲,親手殺了一隻猇羊。只是他身上也被羊角擦出了幾道傷痕,胸前長衫扯開長長一條,幾乎洇出血來,頭髮更是凌亂地垂下來幾綹,看著十分狼狽。

任卿從玉佩裡拿出傷藥和水讓他服下,取了梳篦從背後給他挽發。徐紹庭氣息未定,心情卻是極好,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邊比劃邊給師兄講他殺那猇羊時用的劍法和身法,全然不去想他殺羊之際任卿本來就是在他身邊看護的。

他好像從沒有過這麼痛快,這麼開懷的時候。心裡的鬱氣和傷悲一再借著妖聲宣洩,又平生頭一次親手殺了妖獸,只覺著心也隨著這片天地寬了。而且這一路上師兄都在旁邊細心關照著他,甚至不惜放下自己的歷練機會,只為了讓他多用這種和他水準相當的妖獸試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