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怪師兄這樣粗暴地斷了他的前程。
其實這也不是徐紹庭的錯,氣運交融是天命,好色而慕少艾也是男子的天性,就連他自己不也曾為白明月送過兩次命還險些執迷不悟麼?幸虧他當初沒有龍陽之癖,知道公主是男的就斬斷了這心思;可他這個師弟卻是天生的斷袖,前世能和白明月做上十餘年的夫妻,這輩子怕也不會因為他改當衛王就瞧不上他的。
要是徐紹庭能喜歡上別人就好了。
可他到哪兒去找比得上白明月的絕色少年呢?唉,現實中的徐紹庭怎地就不能像夢中那樣對自己傾心,不然他也就不必擔心到趕著把師弟送出京
他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麼!
第49章
一夕之間天地改換;親近了任卿的不只是靈氣,更有駐守寒光秘境的都護府眾人。他來時還只是個武士,修為尚且不如本地都護林安,卻要端著上使的架子領著人日夜巡檢;把這群駐守的將士使喚得團團轉。背地裡不知有多少人恨煞了他——明明是個又古板又不講情面的人,居然還裝出一身溫和親切的氣場;搞得他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掉進了火坑。
等到該罰的罰、該打得打、該乾的活幹了個溜夠,大夥兒壯著膽子準備好了陷井要坑這個魔王一把;結果他竟然閉關修行去了!而且等他閉關出來,也就到了該去下個秘境巡視的時間;一身修為更是從武士上階一步登天;突破到了武師境界。這群值守的將士還能生出什麼心思,還敢生出什麼心思?
若他只是一個武士也就罷了,不管現在多年輕、多有前途,但沒跨過那一步就是沒跨過,在朝裡翻不起浪花來。同為武士階,隨便找個切磋的藉口打了他,反正法不責眾,這小傢伙回去告狀都找不到人管。可是晉階武師之後就不同了,且不提未及弱冠的武師何等精貴,就單以武功來論,境界上的碾壓不是人數可以抵過的,他們這些護衛中武士已經不多了,還有不少洗髓階的人物,哪怕有多少人偷襲也沒用。
還沒動手人家就把你的伏兵數量和位置都摸得一清二楚,還想有什麼贏面?
都護府由此人心浮動,怨氣沖霄。林安聽說之後,慈祥地安慰了眾人一圈,然後把他們統統扔到秘境裡去圍捕妖獸,並將獵來的十幾頭白鹿、雪獅、白麟獸都送到任卿面前:“寒光秘境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這些按例都是可以送予各位巡使的。大人只管挑選,多帶幾匹回去做腳力也不礙什麼。”
任卿已經從同僚口中聽過規矩,到了這地方也就和光同塵,挑了一匹雪獅和一匹白鹿,也還了一份謝禮給林安。
儘管白麟獸外形更為神異,雪獅、白虎氣勢凌人,任卿還是喜歡“呦呦白鹿毛如雪,踏我桃花過石橋”的感覺,自己留下了白鹿作座騎。另一頭則叫餘方炻送回關山武學院給徐紹庭當個騎獸,也作為強行送他回山的賠禮。
徐紹庭自然不希望這個傀儡離開師兄身邊,可是以餘方炻的身份,卻沒辦法勸阻任卿送東西給自己的師弟,只好騎上那頭白獅,以最快速度飛往關山。
徐紹庭擔心之餘,想到師兄得了這樣的東西就立刻叫人給他送來,而非獻給那個假公主,甚至沒想著給自己的親弟弟,心裡還是相當得意的。餘方炻把東西送到時,整座書院上下的學生全都羨慕不已,連鄭衛都感嘆道:“你師兄對你真夠盡心了,連我這個老師都沒得著什麼東西,就先給你這小子了。”
徐紹庭用血契束縛住了雪獅,眉花眼笑地道:“師兄這麼照看我,還不是為了舅父的面子?舅父也不用吃我的醋,師兄和我這麼多年,哪樣東西不是兩個人共享的。這頭獅子也不算什麼禮物,只不過是和從前一樣,他的東西都盡著我用罷了。”
鄭衛當然也不是真吃醋,看夠了雪獅就往外甥頭上敲了一記:“阿卿是你師兄,不是你舅舅,待你怎麼好都是該當的。他不讓你進京也是為了你好,仙帝壽元不多,公主又變了男兒,庶長嫡幼、庶強嫡弱,都是亂家的根源,也難保不是亂國的根源。這兩個皇子和他們的母親之間,且有的鬥了”
鄭衛捻了捻長鬚,憂心忡忡地想道:衛王萬一登了基,會不會因怕人知道他曾要嫁給一個男子,刻意打壓任卿,甚至對他不利?
徐紹庭眼中帶上了和舅父如出一轍的憂色,只是憂的方向不同:那個假公主萬一登了基,會不會憑著權勢強迫師兄?與其等著他當皇帝,不如直接刺殺了他的省事
這對甥舅在家裡胡思亂想時,任卿已經南下往河洛小秘境走去。
他有了白鹿之後就懶得再乘車,把兩名小廝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