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一見便是氣運勾連
他心灰意懶,慢慢滑坐到了地上,閉上眼任由他們去了。
老仙人倒看出了興致來,自己不轉眼地看著兩人在水中如何進退配合,對付化作海妖的陣眼,還有心思順帶和他搭兩句話:“你怎麼不看了?莫不是看出自己一輩子也比不上旁人——對了,這裡頭還有你一個熟人。這兩人看著還都小你兩歲,就都有大氣運加身,仙緣有份,你自己卻只能在這兒瞧著,難怪心情不好。”
這仙人說話真招恨,要不是他修養實在太好,現在就該扔個腦殘光環上去。任卿苦笑一聲:“不是這回事。我實在不想再看這畫面了,只是後進來的那個人若有什麼危險,還望仙長救護一二,我願意奉上呵,我這一身也沒什麼東西能入得仙人之眼,只能厚著臉皮懇求仙長垂憐了。”
那仙人不以為意地笑道:“我是找傳人,又不是要養蠱,也捨不得簡簡單單折了這兩個大有造化的好孩子。你不願看也就罷了,你也無緣繼承我的道統,看得多了說不準要生出妒恨之類陰暗的情緒,反而不美。”
他一揮手,頭頂天幕間的畫面倏然消失,周圍重新恢復了一片沉寂,唯有他的聲音迴盪:“雖然你無緣我的道統傳承,倒也有些運道和本事,已經得了這座界星儀認可。你收好這東西,將來修為到了武道上限,便可以憑它打碎虛空,不需悟道便可進入上界。到那時修道資源遠勝過這小世界,你要以武入道也是極容易的事了。”
話音在空中嫋嫋消散,周圍的黑暗也飛快地褪去,陽光一下子刺入眼中,逼得任卿連連眨眼,才慢慢適應了這環境。只是他已經不在城中,而是坐在一條平整寬敞的官道上,手裡還緊緊握著某樣東西。
——拿到眼前細看,正是之前在城裡看到的那座巨大的渾天,不,該是叫界星儀。現在它已經失去了那既可怕又吸引人的感覺,只像個普通玩具一樣,靜靜躺在他掌中。
能夠讓人在大宗師圓滿境界直接破碎虛空,這樣法寶落到旁人眼裡,為了它葬送百千條人命也不稀罕。可任卿只隨意看了一眼,就把它扔進玉佩中,也和扔一把普通靈珠沒什麼區別。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徐紹庭和白明月,連自己身在何方都不在意了,直坐了小半天,才有一個同行的侍衛發現了他,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任郎君,你怎麼在這裡?公主呢?”
任卿盯著他看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答道:“我也不知道,清醒過來之後就坐在這兒了。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跑到這來的,公主呢?”
他在界星儀裡看到徐紹庭和白明月的事料來那兩人也不會知道,更不必和這些侍衛說。將來他們兩人誰能得道統,還是夫妻一道兒得了,再謀朝篡位,他都管不了了。他被那副情形刺激得心灰意冷,一時間只想拋下這一切歸隱山林,不再試圖和天命對抗。
那名侍衛驚恐得臉龐都扭曲了:“我們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傳送出了秘境,唯獨你和公主不見了。現在你都找著了,公主卻還沒下落,萬一她有個好歹,咱們這些人只怕也難逃個護主不力的罪名,能不牽連家人都是好的。”
公主現在還沒死,而且可能已成了仙人道統的傳人,他們也不會入罪的。任卿強打起精神安慰了他幾句,問清了仙境已經關閉,裡頭的人大約都已經被甩了出來,便有了計較,勸他帶自己回仙境外等候。
不管哪個得了仙人道統,還是他們兩人共享了,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就算做再多打算,也敵不過仙人神通,更敵不過天數
也不必想得太消極,或許他們以後就只求飛昇,不在乎這座小世界裡的江山了呢?
任卿在外頭想著徐、白二人將來成親的事,卻不知他離開之後,那兩人聯手又破了幾次陣,終於有了閒暇聊天,而聊天的內容都繞著他這個人。
他們存身的這座房間陣法變幻了四五次,兩人逼到絕境,自然要通力合作,一次次除掉幻化出的妖物。最後還是由徐紹庭放出鑑狐,找到了真正的陣眼,白明月取了玄陰雷丸炸開陣眼,兩人才算擺脫了那無盡的殺戮之陣。
幻象消失之後,他們便出現在一座空曠的大廳裡。廳裡四白落地,沒有門窗,雖然不知道怎麼出去,但也看不出哪裡有機關或是妖獸的痕跡,總算能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了。
徐紹庭在暗道中走了不只一整天,出來之後就打了幾場硬仗,已累得顧不上儀態什麼的,拿出葫蘆和乾糧,坐在地上就開始吃喝。白明月拿出墊子和竹蓆鋪好,也拿出水來慢慢喝,配著吃一口徐紹庭遞來的肉乾。
兩人的氣運本就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