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掛上電話,極其緩慢的站起身來,轉過身去,卻發現不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裡,他怔了怔,渾濁的雙目忽然變得明亮起來。
許嘉勇身穿灰色風衣。
氣宇軒昂的站在那裡,他緩緩除下架在鼻樑上的瓦倫蒂諾眼鏡,英俊的面龐上露出一抹溫暖的笑意:“爸!”“嘉勇!”許常德的聲音充滿了驚喜,他快步走了上去,緊緊握住兒子的雙手,此時黃豆大小的雨點從天空中蔣落下來,許嘉勇體貼的用手臂護住父親的頭頂,扶著他走入室內。
兒子的到來讓許常德陰鬱的內心總算出現了一抹陽光,他拉著兒子在沙發上坐下:“你從美國回來,為什麼不提前給我打個招呼?”許嘉勇笑道:“爸,我就是想給您一個驚喜,省得你知道我回來還要牽腸掛肚的!”“讓爸好好看看你!”許常德仔細端詳著兒子,看了好一會方才道:“有沒有去見你媽?”“她睡了,我沒敢打擾她!”許常德點了點頭用力握了握兒子的手,由衷感嘆道:“長大了,懂事了!像個男子漢了”。
許嘉勇哈哈大笑道:“爸,我都二十九歲了,你眼裡我還走過去那個小、孩子嗎?”許常德忽然感嘆道:“我老了,不知不覺這些界已經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您老當益壯,我聽不少人說,您可是未來平海省的當家人!”許常德臉上的笑容忽然收斂,淡然道:“別聽其他人瞎說!”許嘉勇微微有些錯愕。
他知道父親雖然年紀大了,可是功利心絲毫不遜色於他這今年輕人,過去父子間也常開這樣的玩笑,可這次回來卻讓他感到有些不對,難道父親在仕途中遇到了什麼麻煩?許常德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快去洗個澡,等你媽醒了。
咱們一家集去吃頓團圓飯。”
“爸,我想在家吃,吃你親手做的糖醋魚,紅燒肉”。
許常德笑得極其開心,他點了點頭道:“好,好!老子這就去菜市場給你買菜去!”這一刻許常德忽然感到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滿足和幸福,這種幸福感對他而言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遙遠,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家庭的溫暖了,這種感覺讓他珍惜,這才是真正的幸福,他默默下定決心,要捍衛自己擁有的一切,絕不可以讓任何人把他的幸福奪走。
楊守義死去的當晚,省紀委工作組組長,平海省紀委副書記侯寶柱死了,他是在返回東江的途中出事的,車輛突然失控衝出了隔離帶,和對面駛來的一輛載重大貨正面相撞,車上的三名省紀委工作組人員全部殉難。
省委書記顧允知收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和緊急趕到東江的江城市公安局局長田慶龍會面,已經看完了田慶龍提供的那盤錄影帶。
顧允知掛上電話,難以掩飾內心中的憤懣,他手中的半截香菸微微的顫抖小這次死去的三人全都是省紀委工作組成員,最讓人鬱悶的是,侯寶柱這個被楊守義指認為直接下毒的最大嫌疑人也在這場車禍中殉難,楊守義死了,侯寶柱死了,所有的線索都已經中斷,現在唯一瞭解事情真相,並手握證據的楊守成又不知所蹤。
可以說指證許常德的這條線已經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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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佛祖舍利】
慶龍聽說車禍發生之後,表現出極大的震驚,其實他貞。
凡想將侯寶柱重點監控起來的,可是顧允知吩咐一切只當沒有發生過,顧書記是想將侯寶柱調回東江之後再對他採取措施,可想不到這麼快就出了意外,田慶龍有種感覺,這件事應該不會這麼湊巧。
這侯寶柱的車禍是不是有人為因素在內?顧允知並沒有從案情的本身分析問題,他所想到的是,從楊守義被殺,到侯寶柱車禍。
這一連串的事件證明,很可能有人在暗中操縱著這一切,這個人極有可能是現在的平海省省長,過去的江城市市委書記許常德。
縱橫政壇多年的顧允知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對許常德的實力估計仍然不足,他在江城這麼多年的經營絕不是憑著運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雖然拔掉了幾顆顯眼的釘子,可是還有許多深藏在內部的埋頭釘沒有被他發現。
如果楊守義在臨死前所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那麼許常德的問題應該不次於黎國正,許常德的陰險和狠辣猶在黎國正之上。
顧允知沉默良久,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楊守成”。
田慶龍明白顧允知的意思,他重重點了點頭道:“顧書記放心,我一定調動精銳警員,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楊守成輯拿歸案!”顧允知指了指辦公桌上的那盤錄影帶道:“這件事不要洩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