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敵當前,口出戲言,擾亂軍心。”
“並非如此!他在伺候主子的時候,犯了大忌,該裝糊塗時耍聰明,該聰明時又犯糊塗,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歷史上血的教訓,千萬不要忘記!”
“得,我再傻也明白什麼意思了。”
“明白就好。”
楊崇嶺真的猜對了,散會不久,嚴綵鳳走進張德先的辦公室,但不像楊崇嶺想象的那樣,一對情人相見,摟脖子抱腰,嘴唇貼在臉蛋上,半推半就。張德先抑制激情四射的情感,以示領導的定性,嚴綵鳳只是媚眼傳神,告知心照不宣。
嚴綵鳳來見張德先,並非是狗扯羊皮分不開,而是為了她弟弟承包煤礦三產的事。自從嚴綵鳳投懷送抱之後,她的弟弟沾了很大的光,煤礦三產一直成為他的搖錢樹,不知有多少人得了紅眼病,職工也是議論紛紛。一些不鹹不淡的話傳到張德先耳朵裡,氣的他火冒三丈。因此,這次承包合同到期,張德先在煤礦高層會上提出競爭,嚴綵鳳的弟弟知道後,急的抓耳撓腮,央求姐姐擺平此事。
嚴綵鳳心裡也著急,撒手賺錢的買賣,除非傻子這麼做。不過他比弟弟心裡有底,只要黑龍煤礦是張德先說了算,誰眼紅不都是枉然。關鍵她不明白張德先為什麼突然提出承包競爭,這葫蘆裡到底裝的什麼藥?儘管她在張德先面前毫無顧忌,必定找個理由說服,即使彼此意見不合,也有個緩衝的餘地。
嚴綵鳳見面之後,什麼不說先苦窮,她告訴張德先,弟弟這幾年承包三產投入不少,光果園就扔進十幾萬,剛要看見回頭錢,承包到期,真要別人拿去,這本可就虧大了。自己栽樹無緣乘涼,別人卻來坐享其成,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可是那些眼紅的人不管你投入多少,到處嚷嚷公平競爭,弟弟哭哭嘰嘰不敢求張總延續合同,她也覺得不好意思給張總添亂。
黑龍煤礦三產承包的事,對於嚴綵鳳的弟弟來說,確實是個大事,可對張德先來說,不過一句話那麼簡單。現在有些人眼紅,背地裡議論他拿公司的利益,取悅自己的情人,只要不是親耳聽到,他是置若罔聞。可是對那些找上門來公開叫板競爭的人,他不能等閒視之,必須表示一個領導的明確態度,因此他才在黑龍煤礦高層會議上提出競爭的建議,目的是讓那些眼紅的人明白什麼是公開、公平、公正。至於這塊肥肉大家都來搶,決定權仍然掌握在張德先手裡。
嚴綵鳳心裡有數,黑龍煤礦三產的歸屬不成問題,只是競爭會把承包費抬成天價,即使弟弟中了標,弄不好掙點錢都搭在標的上。嚴綵鳳的擔心並非多餘,這些年弟弟承包的三產,跟白送給經營沒什麼區別,要不那麼多人眼紅。現在採取競爭的方式,張總可以操縱花落誰家,但控制不了競拍價格的飆升,再想仨瓜倆棗拿到手,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嚴綵鳳的擔心,張德先不以為然,也自由一定之規。在他看來,競爭不過是擋人眼的,實際操作,小雞不尿尿,另有一道。為了確保嚴綵鳳的弟弟競拍成功,他在競標方案上做點小動作,足可以做到萬無一失。於是,他設定了第一道門檻,先交競拍費二十萬,然後才有資格參加競拍,剩下的不用他說,嚴綵鳳也心知肚明,競拍費,標的費,足以使一些人嚇尿了褲子。但她還是擔心,真要是遇到一個不知死活的的主呢? 花落誰家豈不難料。
張德先早替嚴綵鳳想到了高招,即把握標的在什麼價碼才掙錢,超標的買賣不做,讓給不怕賠的。誰願意為了個浪得虛名,從家裡往外拿錢得瑟,何況張德先再擺擺譜,施加無形壓力,什麼人能受的了,不消半年,必當物歸原主。
嚴綵鳳心裡明白,只要有張總做主,任何擔心都是多餘的。
張德先的安排,嚴綵鳳十分滿意。他順便問了一句,嚴綵鳳的弟弟這幾年賺了不少錢吧?嚴綵鳳立刻多心,以為這些年弟弟賺了不少錢,難道沒有孝敬張總?如果這樣的話,那就是不懂規矩。
張德先一看嚴綵鳳臉起紅暈,知道誤解了他無意說出的話,慌忙稱讚嚴綵鳳的弟弟會辦事,吃水不忘挖井人。
嚴綵鳳轉憂為喜。
嚴綵鳳達到目的,正準備離開,張德先順便問起剛才開會為什麼最後一個發言?他當時多麼想她第一個站出來,把他們私下交流的企業轉制的觀點亮出來,露個頭彩,讓那些對嚴綵鳳頗有非議的人知道,她不是光靠張總混飯的,沒想到楊崇嶺搶了個先。
楊崇嶺這小子還真不能小視,常年在外跑,耳燻目染,就是沾來沾去也學到不少東西,時不時提起企業改革,覺得比別人思想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