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湯思退才領了情,不然你以為今日之事能這麼輕易就化解?”
得意,是因為張杓再雞賊,也是自己的臣子。
謝盛堂很是意外,“原來還有這等曲折,老奴愚鈍,確實沒看出來。”
這是真沒看出來。
謝盛堂終究只是個內侍省都知,哪裡能摸清楚這些相公們的心理。
所以說,語言是門博大精深的學問。
相公們有時候只需要一句話,甚至只需要一句話的裡一個詞一個字,就能改變政敵一生的命運——無他,抓住事情的關鍵,抓住天子的心理。
所有事情都能運用到政治鬥爭中來。
論官場鬥爭的技巧,五千年的文化精髓,是古往今來任何一個文明古國都無法比擬的。
趙昚哈哈一笑。
神情卻並不輕鬆,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今年這個春節不好過了。”
今日之事後,朝堂局勢大概要生變。
也許有人坐不住,立儲之事大概要重提了。
而自己現在也在糾結,如果真的有人提起立儲,自己還會拖麼……也許不會了罷。
趙昚忽然覺得,如果莊文還在就好了。
至少自己不用再煩心立儲的事情,德行才能,莊文都不輸其他兩個,又是長子,根本不需要自己絞盡腦汁比較。
可惜了呢……
就在趙昚和謝盛堂聊天的功夫,一個太監碎步跑了進來,“啟稟官家,皇城司曾覿求見。”
趙昚愣了下,看了一眼謝盛堂。
謝盛堂茫然的搖頭,顯然也不知道曾覿這時候來垂拱殿幹嘛。
趙昚揮手,“宣。”
片刻後就見曾覿急衝衝的跑進來,還喘著粗氣,顯然遇到了大事,而且是急事。
趙昚沒好氣的道:“什麼事情還能把曾卿急成這樣?”
曾覿看了一眼左右,沒有什麼閒雜人等……況且官家的垂拱殿本來都是信的過的人,是以毫不忌諱,急聲道:“官家,剛才眼線來報,相公湯思退,兵部尚書湯碩,從大內出去後,並沒有回府,而是去恭王府,見了恭王殿下。”
“什麼?!”
趙昚愕然,驚得失聲而出。
湯思退去見恭王了?
剛在垂拱殿和張杓短暫交手,這邊出了大內就去見恭王,湯思退想幹嘛?
趙昚急忙問道:“他沒有避開眼線?”
曾覿也有些奇怪,“是啊,臣也覺得奇怪,湯相公竟然沒有避嫌,似乎是故意讓皇城司眼線發現一般,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了恭王府!”
趙昚默然了。
想到了很多。
湯思退這是故意給自己看的。
他是故意告訴自己,官家啊,臣也是被逼無奈,必須要選擇站隊了,所以臣去支援你的三兒子恭王去了。
故意讓自己看見,就是告訴自己,無論臣再怎麼參與爭儲站隊,臣始終是官家您的相公。
這就是湯思退的聰明之處。
官家從來不怕相公,但就怕相公暗地裡勾結朝臣,勾結皇子,若是明目張膽的在一起,官家心中還有底。
因為這是向官家示忠心。
無論支援哪個皇子,始終是官家您的親兒子。
所以自己也不會因為湯思退選擇了恭王,就此找個藉口罷了他的相位。
對湯思退這種行徑,趙昚很是滿意。
他至少還知道他最基本的立場。
一個明確自己立場的相公,才是能被官家掌控的相公。
但也很是蛋疼。
朕的湯相公啊,你這是在逼朕立儲啊。
連左相都站隊了,其餘朝臣又豈非看不懂局勢,相信很快的功夫,臨安朝臣甚至整個大宋的官場,都會出現站隊的情況。
如果自己不迅速決斷,爭儲一事將會越演越烈,最後衍生什麼禍害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