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沈淦知道是無法抗拒的,原來的那點虛以委蛇、先求脫身的想法被甩掉了,只能按照陳文強的交代去做。而陳文強要不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有把握收服他,他也早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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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堂中在小說或電影電視劇中,主角固然有不死光環,大反派同樣也有九條命,與主角爭鬥始終,最後才會被擊敗或消滅。
而現實就是現實,陳文強本著要幹就幹徹底,絕不拖泥帶水的原則,自然不會留著黃金榮這個對手。更何況黃金榮只是他前過道路上的一塊絆腳石,還根本沒資格充當與陳文強持久鬥爭的大反派。
陳文強原本還有著能收服便收服的主意,但與李亞溥等人反覆商議研究後,卻打消了這個想法。原因很簡單,黃金榮的勢力已成,就算暫時因為畏死而低頭,日後也不好控制。倒不如重打鼓、另開張,在法租界扶持一個新的代理人。而在扶持過程中將不斷滲透進龍興堂的兄弟,隨著新的代理人勢力的增長,他的周圍也會多無數眼睛,明的、暗的掣肘的力量也會水漲船高,使其不致坐大難制。
現在,這位代理人戴著頭套,和殺手隊的隊員們魚貫下船,在蘆葦叢中七拐八繞,走過河灘,又向上登山,來到金絲娘廟方才停下歇息。沒錯,迫走馬德寬後,這裡便成了龍興堂的一個據點。
頭套摘下來,“大塊頭”徐安寶呼地吐出了一口長氣,一屁股坐下,畏懼而又敬佩地望著走過來的大頭梨何兆興。他卻不知道陳文強戴著頭套來到了旁邊,觀察著他的表情,刺探著他的心思。
這個技能太實用了,比研究什麼微表情更省力、更方便。雖然陳文強並不能讀出所有人的心理,也不是讀出別人的全部心思,但在心思單純,或者毫不防備的情況下,卻依然象把人推到聚光燈之下,並且剝得衣不蔽體一樣的暴露。
當然,徐安寶不知道,也沒那種感覺。他還被剛才那場血腥而乾脆的殺戮所震撼,心中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大堆,甚至想不起追究那個誆他赴宴喝酒,卻導致他被綁架的熟人。
第二十五章 綁架
“想知道為什麼綁你來嗎?想知道為什麼讓你先領教一下我們的手段嗎?”何兆興學著陳文強的樣子,左右歪頭,審視著徐安寶的表情。
徐安寶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馬上又帶著討好的笑容說道:“好漢們的手段厲害,青幫那些雜碎怎麼是好漢們的對手?殺得好,殺得好。”
何兆興皺了皺眉,偷眼看陳文強,並沒有什麼指示性的動作,只好乾咳了一聲,說道:“實話對你說吧,我們覺得你還算是個能邪歸正的壞蛋,所以留你條命。”
“謝好漢爺,謝謝——”
“閉嘴,我還沒說完呢!”何兆興喝斥了一聲,繼續說道:“法租界的勢力要重新洗牌——”停頓一下,他看到陳文強輕輕點頭,精神一振,知道自己學得不錯,聲音也高了起來,“不管是哪幫哪派,作惡的都沒好下場,該殺的殺,該教訓的教訓。你呢,身為巡捕,又是中國人,以後就要負起責任,懲惡除奸,維護治安。聽明白了嗎?”
徐安寶似懂非懂地連連點頭,然後遲疑著問道:“那,那黃金榮呢?”
“黃金榮,自然是殺了。”何兆興瞪起了眼睛,說道:“他怎麼爬上去的,你不清楚嗎?靠著溜鬚拍馬,給法國佬行賄送錢;又有一幫人和他自導自演,象個破案高手的樣子,討法國佬喜歡。你呢,不會學啊,不想象他那樣風光啊?”
“學,學,我一定學。”徐安寶有些明白了,這是要利用他,控制他,從而在法租界的白道官面上得到幫助。
陳文強暗自嘆了口氣,衝著何兆興做了個手勢,轉身來到僻靜處。等何兆興跟上來,他便開口說道:“這個徐安寶,白長了個大塊頭,卻有點不堪大用,怪不得排名第一,卻只混了個三棣頭。不過,現在也只能將就著用了。先把他留在這裡,把黃金榮弄來,興許再嚇一嚇,能讓這個傢伙振作些。嗯,以後派得力的兄弟先幫著他,在明面上支應,暗地裡要慢慢做好替換的準備。”
“爛泥扶不上牆。”何兆興也看不起這個光看著人高馬大的孱頭,可時間緊,來不及再換人了,“我帶人去法租界,把黃金榮弄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陳文強提醒道:“倒不一定要帶活的回來。嗯,我和你們一起去。”
儘管陳文強親自去有些小瞧他們的能力,但何兆興也知道此事重大,容不得差遲,用力點了點頭,下去安排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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