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做人的道理,“你們都有好朋友吧?假設你們的一個好朋友殺了人在逃亡,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提出來在你這裡躲一躲。作為朋友的你會怎麼做?”
“有的人會認為殺人是重罪,不管是多麼要好的朋友,犯罪就是犯罪,所以應該毅然決然地將他扭送給警察。你們或許也會這麼想,這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老師的話有些出人意料,“不管有什麼樣的藉口,必須要保護朋友,這才是真正的友情。”
聽上去這話是有些偏激,但平時溫文爾雅的老師有著堅定的信念,他的許多教誨至今我仍銘記在心。
在高中階段,雖然我刻苦學習,但對棒球的迷戀依然不改。行商賣米的母親對此非常惱火:“辛辛苦苦讓你上了高中,你卻如此貪玩!”母親的這一句話讓我徹底放棄了棒球,開始行商賣起了紙袋。我把父親作為副業做的紙袋裝上腳踏車,開始在城裡走街串巷地叫賣。
我們家在戰前除了印刷之外,還生產紙袋。在購買自動制袋機之前,我們僱了幾個鄰居大嬸們生產紙袋,以此作為副業。父親能夠藉助身體的重量,用切紙刀一次切割500張紙,我一直在旁目不轉睛地看著父親工作。大嬸們把切下來的紙張按尺寸分開摺疊,然後把周圍粘起來做成紙袋。因為我腦子裡一直有這段記憶,所以我建議父親說:“爸爸,我們再來做紙袋吧。我負責去賣。”一開始的時候父親並沒有理睬,但在我的反覆央求下,而且父親也看到為生計而奔忙的母親,最終勉強答應了。
大概有十幾種不同大小尺寸的紙袋,我把這些紙袋裝進一個大大的竹筐,然後再把竹筐搬上腳踏車的後座。過去的腳踏車後座很寬大,非常實用。如果把腳踏車支起來的話,由於紙袋過重,前輪會騰空翹起。
一開始的時候我沒找到門道,只是漫無目的地隨便闖進一家店推銷,效果很不理想。後來,我按照一週7天,把鹿兒島市內劃分成7塊,每週按順序跑同一塊地區。平日裡一放學就直奔回家,星期天也一大早就踩著腳踏車出門,去開拓客戶,甚至不放過小巷裡的糕點鋪。嘩地拉開門扯開嗓門高喊一聲:“有人嗎?”如果出來的是一個與我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就害羞地扭頭就逃。
當時市內有五六處規模比較大的黑市,如果能夠進去的話,一下子就可以賣出不少紙袋。黑市裡做生意的大多是些潑辣的大嬸們,不過我去了幾次之後,她們都格外偏袒我,“小傢伙來啦,小傢伙,小傢伙”地叫我。有時候竹筐裡還剩了些紙袋,她們就說:“今天就全擱這兒吧!”一旦熟識了之後,她們還會不斷地給我介紹其他的大嬸們,“賣紙袋的小傢伙”在那裡一下子出了名。
有一天我正用力蹬車的時候,被一位站在店門口的大嬸叫住了,“你就是那個賣紙袋的小傢伙嗎?”一問才知道,只要她肯買的話,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比其他地方多賣出好幾倍的紙袋,這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我這裡是糕點批發鋪,鹿兒島縣下面的各個市町村裡的糕點鋪都到我這裡進貨,經常有人讓我準備些袋子,他們願意出錢一起買。”這位大嬸讓我把各種尺寸的袋子都放在她那裡,賣完了還要繼續補貨,這個提議簡直是太誘人了。當然價錢被壓得很低,不過這也讓我有了批發的概念。
聽說了這事的其他糕點批發鋪也紛紛向我訂貨,鹿兒島的許多糕點鋪都用上了稻盛家產的紙袋。因為一下子有了這麼多的訂貨,父親和我都忙得不可開交。我一個人已經無法應付了,所以僱了一個初中剛畢業的小夥子,我甚至還為他買了一輛腳踏車。腳踏車的車座下吊著一個褡褳舊時民間的一種布口袋,通常用很結實的家機布製成,長方形,中間開口。——譯者注,裡面裝的就是賣紙袋賺的錢。我經常是回到家把裝滿錢的褡褳交給父親,父親拿出算盤要算好長一陣子。
一個外行人做的買賣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根本就沒有想過成本或核算。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也定了售價,但只要黑市的大嬸一還價,我就滿口答應了。如果經過周密的計算再確定一個價格的話,恐怕收益就大不相同了。這段經歷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依然難忘。
後來聽說從福岡來的同行業者也因我的大舉攻勢而紛紛退出了鹿兒島,這次的經商也成了我事業的起點。到了第三年,我把員工連同這份工作全部移交給了哥哥,轉而專心念書。
第5章 破碎的友情
1950年(昭和25年),我升上了新制的玉龍高中三年級。以我的摯友川上滿洲夫為核心的玉龍壘球隊參加了全國運動會的縣預賽,並打入了決賽。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