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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愈。

戰爭雖然結束了,但房屋、印刷機都被毀了,生活面臨窘境。為防老而辛苦一生積攢起來的錢,也因通貨膨脹和新日元封鎖,不久就見底了。父親去黑市賣鹽,母親賣和服,然後換回大米。鹽是自家產的,把鐵桶切割成四方的扁平鍋,然後把海水蒸發提取鹽,燃料當然用的是廢料。有時候會有人上門收購,有時候父親就跑去農村換回大米或番薯。而母親的和服是在戰前和戰時買的,這些和服賣完了之後,母親就去黑市進貨。

房屋被燒燬之後,我們一家就被疏散到鹿兒島市的郊外,我和哥哥兩人每天都要到市內的學校上學。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在自家地板下面挖了一個坑,開始偷偷製造燒酒,這或許是我父親的主意。製作方法是先把番薯蒸熟搗碎,加入米曲攪拌,然後盛入罈子密封,放置一段時間發酵之後就變成了葡萄糖,最後轉化成酒精。適時開啟蓋子取出,用手製的蒸餾器進行蒸餾。我買來比重計,準確地測量出酒精濃度,製成商品。我們家自制的燒酒品質一流,這一點得到了公認,當時很多燒酒都是淡而無味,根本不會醉人。

做好的酒灌在水袋裡,一個水袋可以灌兩升多,我們像扎腹帶一樣把水袋紮在腰間,前後各扎一個,然後跑去黑市賣。有趣的是賣得非常好,大大貼補了家用。但是,深更半夜裡蒸餾,掩藏不住番薯獨特的氣味,父親害怕私自釀酒會暴露,因而也就洗手不幹了。當時就是那樣的一個時代。如果繼續大膽做的話,或許也能有一筆不小的財產。

身體康復後,我又開始了學習。因為不想再遇到什麼不幸,所以立志要文武雙全。我的數學成績一直很差,所以翻出了小學五六年級的教科書重新再學。自那以後,數學反而成了我最拿手的科目。

愛打架的脾氣依舊不改。有一天,班級的小霸王為了一點小事向我找茬兒,拿起賽璐珞的墊子朝我扔來,我差一點就被砸中。在同學們的眾目睽睽之下,我們在校舍後面進行決鬥。因為塊頭相差太多,所有人都認為我必輸無疑。

先下手為強,我奮然躍起,狠狠地朝著他的臉上給了一拳。由於反作用力,我也差點摔倒。這小子滿臉鼻血,勃然大怒,拔出了刀子。“不是說好赤手空拳地打嗎?”就在我們怒目而視的當口,高年級學生聞訊趕來,口中喊著“你們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把我們痛揍了一頓。都說勇氣是男人的最大美德,當地人就是這樣粗暴蠻橫。

當然,在學校裡我也結交了摯友,其中的一個名叫川上滿洲夫(原久保田公司的常務)。他的家庭很有品味,會客室裡擺放著留聲機,據說是他父親在德國留學時買回來的。他還專門為我播放了一曲《流浪者之歌》(Zigeunerweisen),我陶醉在悠揚的小提琴音色中,心想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有文化的家庭。我喜歡上棒球也是受川上君的影響,作為一名投手,我每天都會練到夜幕降臨。

第4章 在廢墟中行商(2)

1948年,我完成了在鹿兒島中學的學業,這時正好推行學制改革,可以免試進入新制高中。周圍人幾乎都決定升學,而我卻猶豫不決。我知道家裡弟妹多,家境又不寬裕。可是當父親說“你也去工作”時,我卻反抗道,“把鄉下的那塊土地賣了不就行啦!”我知道我們家在鄉下有一塊麵積不大也不小的土地。

我一直堅持高中畢業後就去找工作。當時,鹿兒島中學與市立女子高中、市立商業學校合併,成立鹿兒島市高等學校第三部,只要願意都可以免試入學。我在兩年後轉校到了玉龍高中,是該校的第一屆畢業生。

從初中到高中,我遇到了不少老師。其中,教歷史和修養的齋藤老師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對卑鄙無恥的行為嗤之以鼻,經常為我們舉棒球的例子。

在鹿兒島縣初中棒球聯賽上,一中與鹿兒島商業學校在決賽中狹路相逢。一中是一支常勝將軍隊,而在決賽中鹿兒島商業學校緊追不捨,雙方打平進入決勝盤。鹿兒島商業學校的一記擊球正好壓線,裁判員判定有效,鹿兒島商業學校因此得分而獲勝。一中認為這個球無效,提出了強烈的抗議,但裁判對此不予理睬。

接下來問題出現了。比賽雖然已經結束了,但一中仍然提出抗議,要求重賽。當一中得知他們的要求沒有被採納後,竟然搶走了掛在決賽場上的優勝錦旗。

老師把這起事件作為反面教材,教育我們說:“即使是裁判誤判,也不能做出這種卑鄙之舉。從那以後,一中就再也沒有打進過鹿兒島舊制初中棒球聯賽的決賽。”

老師還結合事例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