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緋聞,沸沸揚揚的。
“我就是聽廉潔說,文清姐你不接刑事案,是不是……”他欲言又止的,甘文清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甘文清摸摸膝蓋,“我們作為律師,作為當事人的辯護人,勢必要從接下案子的那一刻開始,站在當事人的方向,從當事人的角度思考,保護當事人的權利。而刑事案件,難免會碰到一些人,也許惡名昭彰,也許作惡多端,但是,在法律未經判決之前,他們都是無罪的。”
“我是對自己沒有自信,我不想有一天,我需要在道德與法律之間做抉擇。我不確定,我在瞭解一些事實,並且要保護我當事人-權利的時候,能否做到不去傷害本不該被傷害的那群人。”
“在這點上,我不夠格帶實習律師。不過,你不必按我的習慣來,這是每個律師都必須要面臨的問題,即使民事案件,也不可能完全避免。你要知道,我們的職責,就是竭盡全力保護當事人的權益,我們不能以自己的標準卻判決一個人有罪與否。這就好比醫生,不管手術檯上躺著的是誰,都只是他們的病人。而我們,不管當事人是何許人,就只是我們的當事人。懂了嗎?”
韓君南咂了咂嘴,點頭,說:“文清姐,我會做好的。”
甘文清閉了閉眼,心想,君南這孩子,真年輕……可真好。
……
韓君墨交代完雜事,秘書歐陽提醒他晚上的飯局,他在路上稍稍耽擱了一下,到的時候,一幫老朋友已經玩開了,嚷嚷著喊他罰酒。名義上是給曽弘炎接風洗塵,實際上就是找個由頭聚一聚。他們這一撥人,只有溫浮生跟賴良安沒來,大家開他們的玩笑,說到底是進了墳墓的人,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誰還來喝這沒滋沒味的酒呀。他笑笑,說,倆沒來的人,你們老瞎擠兌什麼呀。曽弘炎拍他的肩膀,說,君墨,這你就不懂了,我們這是羨慕嫉妒恨呢,你好歹撈了個乾爹做做,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喝酒的時候,他只抿了一口,便換了茶。一桌子的人不依,他便解釋自己待會兒還得開車。葉小寶嘿嘿的笑,指著他說,找代駕不就成了。他說,我一小公務員,他還沒說什麼,一桌子的人又嚷著叫他喝酒,還一小公務員,一小公務員做到這份上,這是誰擠兌誰呢……他們原也是玩笑慣了的,韓君墨聽著,笑笑。
聚會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他們都不是些無所事事的人,席間接電話的,有急事的,不在少數,也有散了還要轉場繼續玩樂的。
京城似乎進了無休止的雨季,空氣裡盡是溼溼冷冷的味道。韓君墨一手抄在兜裡,跟眾人告別。他沒有打傘,開啟車門的時候,有雨絲夾著寒冽的風,撲在臉上,跟刀割似的。
☆、【03】你說彼岸燈火,心之所向 3
韓君墨把車子停在路邊,冷風夾著塵土,闖進車內。
母親打電話來,照應他一定要抽時間,參加丹丹的集善嘉年華。母親說,現在少有丹丹這麼好的女孩子了,又說,君然出訪摩洛哥剛回來,趁著又如在休假,把允之接回來,一家人聚齊了,一起吃頓飯。你明奶奶還惦記著,說要給你做你最愛的山藥糕……
他揉著眉心,忽然很想跟母親說,其實,愛吃山藥糕的不是他……他把車子在車位停好,停車場的光線有點兒暗,保安晃了晃電筒,玩笑說,韓先生今兒個回來的早,說著滅了電筒,說,韓先生,您家裡來客人了,一年輕的小夥兒。
韓君墨站住了,說了聲“謝謝”,拿著公文包進樓梯間,到門口輸密碼的時候,他伸出手,幾乎沒有在腦子裡過一遍,手已經利索的摁出幾個數字。他在玄關換了鞋子,見客廳的地毯上坐了個身影。
他把外套脫掉,手錶摘下來擱在茶几上,進房間拿了浴袍出來。
“怎麼不回家?”他看了君南一眼,君南正在專心的打遊戲。
“我爹,你三叔,把我給趕出來了。”君南握著操作手柄,牢牢的盯著螢幕,“三哥,收留我吧。”
韓君墨瞪他,“你是在通知我,不是在跟我商量。”
“哥哥哥……”一局結束,君南放下操作手柄,揉著頸子站起來,笑嘻嘻的,“所以,三哥你千萬扛著點兒,你要結束單身,我就真沒地兒去了。”
韓君墨跟他也沒什麼可說的,眉尖一挑,說:“頂多兩天。”
“成交。”君南咧出一口白牙。
韓君墨走進衛生間,君南跟在他後邊,笑著,說:“哥,我今天去中院了。”
韓君墨愣了一下,隨即問道:“開始實習了?城裡數得上的事務所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