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軟布看過去,是那個衣衫襤褸的小白臉衝她揚了揚眉。
霜晚憤憤一掙,“放開我,我才不要你救!”
聶傾城撇嘴,“女人就是氣量小,不就點了個笑穴麼,小王又沒想你死。”他側首看看盛羽,忽然綻開一笑,即使頭上纏著滑稽可笑的白布,即使身在劍戟刀斧之前,即使他形容狼狽,周身是傷……可那低頭一笑卻無比溫柔,映得他絕美的輪廓如烈焰一般灼人雙眼,“當然了,娘子你除外。”
氣場頓時破功。霜晚忍不住心裡暗罵,這個花痴!
戰北極冷聲道:“霜晚。”
“奴婢在。”
“死,並不能解除你的羞辱,若想一洗前恥,拿起你的刀,跟聶小王爺再鬥一次,生死相決,各安天命。”
霜晚抬起頭,頓了頓,大聲道:“奴婢遵旨!”
戰北極轉過身,碧綠的重瞳直直看向盛羽。他看到今日本該與他大婚的女子,第一次穿上他們岑國的傳統服飾,妍麗的妝容,紅到刺眼的華麗喜服,那般清豔奪人,卻不肯與他並肩而立。
而她身邊那個男子,半身帶血,明顯已是強弩之末。只要他死,只要他徹底死掉,她應該就能好好呆下來,做他的皇后了吧。
至於答應過她什麼……呵,帝王的承諾是全天下最不可信任的東西,要當好一個皇帝,先得學會如何做騙子。
圍在殿門前的雪雕軍唰地齊聲抽出彎刀,刀光清寒,與滿室紅燭交相輝映。
聶傾城慢慢站直身體,這個綠眼睛的戰北極是一頭狼。
他漂亮的桃花眼輕輕一眯,全身的肌肉都繃緊起來,整個人的感覺立時從一隻痞賴慵懶的貓變成了一頭一觸即發的豹子。
“如果你想要這個,那就得信守承諾。”久立未語的盛羽忽然出聲,從懷中取出一物,玉指輕挑,遞了出去。
戰北極一眼掃過,見是一幅絲帕,密密麻麻似寫滿了東西。
他微怔,想了想,還是道:“霜晚。”
霜晚疾步走過去,取了帕子呈給戰北極。
戰北極瞧一眼盛羽,鼻中微微哼了一聲,開啟來草草掃過。初看時,面上漫不經心,可越往後看越是神色凝重,看了約有半盞茶樣子,方才收攏。
“你擬的?”
盛羽噙著一絲笑,“皇上也說我是傳說中的轉世聖女,若沒有一技防身,盛羽怎麼擔當得起這個身份?”
“你想讓朕放了他?”
“不僅如此,我還要皇上在此立下重誓,大婚之事無限期延後,三年之內,我若能助陛下成其事,你便放我和傾城走,且永不追回。若有違此誓,陛下畢生之心血盡付東流,岑國將陷入無休戰亂,戰氏皇權滅於陛下之手。”
戰北極怒極,這個女人,竟敢這麼放肆挑戰他的尊嚴。他一步一步踏前,伸手便想掐死她。
聶傾城早就盯著他,見他出手,當下再不客氣,兩人以快打快,掌來指去,閃電般過了幾招,終是聶傾城有傷在身,被他一掌擊在胸口。
他踉蹌退後幾步,想忍卻硬是沒忍住,終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戰北極見到淋漓的鮮血越發紅了眼,脖後的血管突突地跳,身涼腦熱,一種噬血的快感油然而生。
他提掌,立時便要將這個“姦夫”生生斃在掌下,誰料盛羽卻猛地撲過來,一把抱住聶傾城。
她面孔一揚,一臉平靜地道:“我說過的,要死,我便和他一塊兒死。”那雙烏沉沉的眼睛緩緩閉上,引頸受死。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
戰北極的手提得高高的,心卻一個勁往下墜。
“北極,母后告訴你,這世上你誰也不要愛。作為一個帝王,愛一個人,只會叫自己很苦很苦。”
“北極,母后的病是醫不好了,母后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逼你親手殺了母后。只有這樣,才能斷絕你渴慕感情之心。”
母后,我從沒想過愛人,我甚至沒愛過父皇,沒愛過兄弟,可是您沒告訴我,我除了要成為一個帝王,還得成為一個人。而人,是不能沒有感情的。
戰北極緩緩收回手,緩緩解下腰間那條綴了十八種寶石的腰帶,出掌如刀,削作兩斷。
在他們岑國的風俗裡,新郎在新婚之夜將腰帶贈給新娘,象徵兩人從此恩愛情長。而若是兩人感情不合要仳離,夫君則會斬斷腰帶,兩人從此恩斷義絕。
他睨一眼那張平靜的臉,輕聲道:“如你所願。朕在此發下重誓,三年之